开,侧殿又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只余下丝丝血腥味。
乐正彼邱拍手,有人影迅速蹿出。
他慢慢走到案桌旁,随手抽出了一副画卷,“一旦寻到楚帝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他!”即使短时期内宇文睿还不能对他构成太大威胁,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地上之人扫了一眼画卷上的男子,斩钉截铁道:“属下定竭尽全力!”
空气一刹那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此时乐正彼邱无比希望葵初能够将人藏得严严实实,不让她知晓外面半点风声。
这次他不能赌,也不能输。
又过了数日,这一次北宜国与南昭国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两国集结兵力整合了百万大军,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蓄势待发。
而西陵皇宫内,慕容烨轩面色不定地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数百万大军,我们如何能赢?”
他也不知该怎样面对宇文睿,自那日璃心悠带着自己与他见了一面后,他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产生虚晃。
原本认定已死之人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虽然不知道宇文睿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可现在的他愈发像一把出鞘的寒剑,凌厉深邃,威严的气势一如既往地令人臣服。
但他再具备怎样的霸气也与自己无关,现如今他们已达成了协议,宇文睿答应帮他保住西陵,而他为之提供复国的兵力,待他日成功阻抗南昭与北宜国后,天下一分为二,西陵与东楚各占半壁江山。
宇文睿没有回答,一旁的璃心悠却是勾唇偷讽。如今与他逢源之是权宜之计,若他日目标真的达成,九州只会尽归东楚。
可她不是慕容烨轩,自然不会想到慕容烨轩从约定的那一日开始已经猜出可能会有的结局。他现在也只是暂时替慕容烨天维持朝纲,但时日渐久,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帝王之才。即便将来宇文睿将西陵从他手中夺去,他也不会有所怨言。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会善待西陵的子民。
到那时,他会放下一切,带着乐正锦虞远走高飞。
慕容烨轩继续问道:“还有,突然冒出的大泱是怎么回事?”
最近有消息传来,竟隐晦道出国师葵初就是大泱国的嫡系皇子。这道传言如惊雷遽炸,至高无上的地位加之神秘的身份,使得百姓的心逐渐开始动摇。
璃心悠也疑惑不已,她虽然不是祈凌山的人,也不知道葵初与乐正彼邱的关系。但是自她的家国十年前被东楚的铁骑踏破,她被乐正彼邱救下之后,她跟藏在他身边,从他的身上得知了不少秘密。
她心里十分清楚,若真有什么百里遗孤,也只可能是乐正彼邱。更何况,接触的所有人统一只称他为“主上”。
墨色锦袍上盘旋的金龙如男子一般傲然,宇文睿终于开口道:“不管上位过程如何,手段又是如何卑劣,历史最终只会记住赢家。”大泱既然已经沉寂了百年,那么它注定只能是神话的过往。
璃心悠眼前一亮,他拥有“君临”,还怕拿不下这九州么?她灼灼地望着宇文睿,声音如之前一般清脆,“陛下,‘君临’现在何处?”
她的话刚落,有鹰隼突然急速飞来。
宇文睿顿时看向正落在慕容烨轩臂弯处扑腾着翅膀的灰鹰。
慕容烨轩点头,“果然,有人带着南宫邪去了一处不为人知的山脉。”
宇文睿抿唇,黑眸愈加幽暗。
这一日,青鸟再次飞离后,葵初眉间乌云聚拢。
见他的脸色相当难看,乐正锦虞随口问道:“怎么了?”
开战了么?南昭吃了败仗?
葵初霍然起身,“我要出去一趟。”他绝不能让祈凌山出事。
乐正锦虞被他突来的严肃弄得莫名其妙,她试探地问道:“南昭真的出事了?”也对,西陵与北宜两国兵力相加,南昭不吃亏才怪。更何况,这一切不是他与乐正彼邱早已计划好的么?吞了南昭国只对他们有利。
葵初却否定道:“不是南昭。”
乐正锦虞闻言更加莫名其妙,但只是瞬息就变得同他一样不安起来,“是北宜国?”
南宫邪已经逃出了北宜国?现在正领兵与西陵北宜相抗?
“不是北宜。”葵初继续摇头。
“时间紧迫,我来不得与你多说。”葵初声音里夹了一丝乐正锦虞从未见过的急迫,“这里被我布了阵法,不会有人闯入。这几日你暂且先照顾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乐正锦虞心蓦地一沉,忍不住颤声道:“他出事了?是不是?”能让葵初这样惊慌紧张的,除了乐正彼邱,她再也不能做其他想法。
眼见葵初迈出了脚步,她一把抓住了他的白袍,坚定道:“带我一起去!”
此刻她心乱如麻,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乐正彼邱那日浑身带血的模样。她不停地猜想乐正彼邱是不是又受伤了?是不是南宫邪趁他不备对他下了暗手?他的情况是不是极度危急?
葵初的脚步停了下来,安抚道:“慕容烨轩无事,你不用担忧,只需安心待在这里就好。”
乐正锦虞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声音陡然拔高,“我问的是乐正彼邱!”装什么蒜!如果是慕容烨轩出事,他会表现地这般着急?!
葵初愕然,“你、你是在担心师兄?”
她不是曾说过,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接受,师兄的感情之于她来说只是负担?
可琉璃眸里真切地流露着她的慌张与忧虑,可不可以这样想,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有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