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头开始叙述。
连日来,乐正锦虞睡得极为安生舒适,如玉的手臂一伸,身旁空荡冰凉。愣了片刻后,她乐得将身体铺平开,一个人独占宽敞绵软的大床。
她这一觉睡得十分惬意,殊不知乐正彼邱狼狈地忍了一夜,子时刚过就披衣起身逃到了侧殿。
日子方才开始熬,习惯温香暖玉在怀的帝王便已经受不了。如此反复了多日后,乐正彼邱终于顶着一张无精打采的脸上朝,紧皱的眉头令朝臣们望而提心。
之前那份洋洋喜气呢?规规矩矩站在下首的人偷偷捻了捻手指头,这才距离皇后有孕不到三个月,难道——
前不久隐晦提了选秀意思,却未得到乐正彼邱回应的臣子们就差拍大腿吼一声——有戏!寻常家的男子都受不了,何况本该坐拥三千后宫的帝王?
看不得帝王委屈的臣子们自发地开始了动作,暗地里又备好了一堆如花似玉的女儿。
恰逢班师回朝的将军生辰,乐正彼邱秉着犒赏慰劳的原则亲自去了将军府一趟,给足了功臣面子。
在多数人的配合下,连将军府的奉茶的婢女都被换成了世家闺秀。
本就丰神俊逸的帝王,没了脚疾的缺陷,完美无缺地令一众女子心驰荡漾。
无需自家父母叮嘱,便自发地将所学到的勾人技巧发挥最大的效用。矜持者掩唇浅笑,大胆者秋波频频,环肥燕瘦的花枝愣是晃瞎了随行禁卫的眼睛。
但就算再胆大者也不敢太过放肆,众家小姐打着为将军贺寿的名义,煞费苦心地开始了“选秀”表演。
本就心性懒散的乐正锦虞,在怀孕后更是如猫缱绻在宫殿内,就连御花园都懒得踏足。
乐正彼邱下了早朝回来后便去了将军府,百无聊赖的她便去了偏殿。望着桌案上一堆的折子,想起宇文睿曾抱着她在龙泽宫里读折子的场景,她就随手翻了翻,想看看朝中有何趣事。
而那些隐晦提出选秀的被积压在一边的折子,好巧不巧地就被她给翻了出来。望着上面的字迹,乐正锦虞当即变了脸。
“沐雨!”
“娘娘。”站在旁边伺候的沐雨以为乐正锦虞有何需要,却只听她问了乐正彼邱的动向,遂松了口气如实道:“皇上正在将军府。”
乐正锦虞却是哼笑,“本宫当然知道他在将军府!派人去瞧瞧今日去将军府的都有哪些人?”
怀了孕后的乐正锦虞脾气愈加阴晴不定,沐雨不敢耽搁,连忙遣人去了将军府打探里面的情况。
果然证实了心中所想。
沐雨虽知主上的忠贞不二,心中却依然打起了鼓,尤其在得知乐正彼邱面不改色地受着那些女子的献舞弹唱时,愈发忐忑不安。
乐正锦虞也觉得自己过于情绪化,可是想起素日乐正彼邱不断地表达对她的唯一,她不想放弃。
谁敢进后宫,她做好了提前弄死人的准备!不,先弄死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在乐正彼邱回来之前,她就一直阴着脸站在偏殿内,手指将那些折子抠成蜂洞也不自知。
见乐正彼邱观赏她们表演,将军府内的女子们笑成了一朵花,明媚而热切的目光仿佛已经成了后宫的娘娘,跳舞的人足下越来越轻快,将腰快扭成了一团麻。弹琴的人芊芊玉指拨出了世间最动听的求爱音符。
乐正彼邱认真地看着,落在大臣们的眼中,似乎是在考量该给什么份位好。
本就是为帝王培养的女儿,如今不过是踏上了理所应当的凰路,无人认为不妥,也无人认为帝王不会动心。
却不知禁欲的男人绝对不能惹。
评估完最后一道靓丽的身影后,帝王也饮下了手中的酒。
“朕今日来得匆忙,正愁以什么作为将军的生辰之礼,方见过人间美象,便做主给将军赐婚吧!”
“你、你、你、还有你…”
乐正彼邱点兵似的将其中容貌上佳的女子挑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又做主赐给了端坐在席间其他有功的将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干人等通通傻了眼。
“好了,朕出来已久,想必皇后在宫中挂念了。”乐正彼邱好心情地扔下酒杯和目瞪口呆的人们,扬长离席。
“恭、恭送皇上!”
身后是欢天喜地的将军和一地哭泣的女子。
“娘娘,您该喝药了。”太医已经将安胎药端了进殿,可沐雨垂头劝说了很久,也不见乐正锦虞回应。
沐雨声音放柔,“您就算为小皇子…”
提起腹中的皇子,乐正锦虞这才提起了脚步。
她方就着沐雨的手含下了一勺汤药,就见笑容满面的乐正彼邱大步而来。
乐正锦虞立即推开了沐雨的手,“拿下去吧!”乐正彼邱脸上的笑容刺眼得很,她着实没了胃口。
沐雨望着才只喝了一勺的汤药,为难道:“娘娘,太医说——”
“本宫让你拿走就拿走!”乐正锦虞也不知是对谁发脾气,胸口堵得慌。
乐正彼邱连忙收起了笑,走回她身边关切道:“怎么了?”
“唷!皇上舍得回来了?本宫正准备着收拾后宫为其他人腾地方呢!”乐正锦虞憋了几个时辰的气终是忍不住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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