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哭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蓝苗在办事之前,总会设想所有的可能,但死也没有想到伊哭会带回这样东西。他盯着白纸上的黑字,如遭雷殛,张嘴瞠目,好似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了个脑震荡。
伊哭一向没甚表情的脸上也露出点笑意,将那东西塞到他手里逃爱甜妻:恶魔前夫不好惹。
蓝苗捏着东西,凑在眼前仔细地看了又看,恨不能扛个显微镜来观察它祖宗八辈。他拈个蚂蚁般拈着它,又像捂孩子般捂在胸口,紧紧抱住。抬头望了望伊哭,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道:“你……你瞧这是什么?”
伊哭头一次见蓝苗傻成这样,可见这事办得地道,略有自得。他负了双手,嘴角微扯,道:“我本可以全抢过来。”
蓝苗突而怒目,眼珠子都要瞪到伊哭眼眶里了。恨不得学鲁提辖怒打镇关西,提个醋钵大的拳头,上去两拳就打死他!
伊哭带回来的东西,正是蓝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怜花宝鉴》!
薄薄五六张泛黄的纸,第一张上就用钟王小楷抄着“怜花宝鉴”。字迹风流潇洒,似乎含情带笑,隐隐能见一代美人王怜花当年风采。下一张便列着细细一排目录,拳术指法药学幻术易容琴棋书画……最后一目是“仙法异术”。
若是旁人,多半关心前几种,后面都是虚头巴脑。蓝苗却盯住“仙法异术”。他急速将这沓纸翻了一遍,发现这是前几张,后头还在上官金虹那里。
它还不算一本绝世秘籍。
因为只有十分之一本……也许是二十分之一,破碎的秘籍边缘还吊下来一小片纸张,在空中晃晃悠悠。
妈的!我让你去调查盒中是何物,你这人主意倒大,以为是上厕所顺点卫生纸啊!金钱帮全是猪才会没反应!荆无命脑袋被门夹了才不会发现你!你怎么还没被上官金虹揍死!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你的表情要不要这么自然?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泥奏凯啊!
有这样的一个情人,生活随时都充满惊喜。只是“惊喜”他妈的是个偏义复词就对了。
蓝苗面上喜怒哀乐,风云变幻,一瞬间换了七种颜色。
但他没有眼前发黑,也没有突然睡着或穿越,总之什么也没发生,所谓的“系统”压根没睬他。他很快又释然了,四分之一的人民币不能当人民币用,十分之一的《怜花宝鉴》自然也不能当通关道具。
得到《怜花宝鉴》的线索,他会开心得飞起来。现在手中又何止是线索?
他都不知道应该亲伊哭两口,还是揍他两拳。
伊哭瞧着他,表情柔和,然后回身去摊被子。蓝苗将几张纸用信封装好,小心翼翼放进怀中,一边看那人铺床,一边道:“这东西藏在哪里?”
伊哭道:“在书房桌上。”
上官金虹的书房,能进去的人恐怕十个手指头就数完了。
蓝苗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下次去时,还在不在桌上。”
伊哭不禁勾唇,道:“在上官金虹怀里吧。”
蓝苗顿时笑不出来了,半晌道:“这几天,你要格外小心,上官金虹不会放过我们。”
秘籍虽然是伊哭偷的,却在蓝苗手里。上官金虹对《怜花宝鉴》的重视不小,回来必定要下死命令追查他们,务必弄回秘籍。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怀抱,扒开别人的怀抱,是一门技术活。蓝苗已担忧自己的技术水平了。
月上中天,屋里已熄了灯。
金丝枕上的芙蓉面动了动,张开了眸子。一只雪白的手摸到脑后,轻轻地拉着,将一绺青丝从另一头长发下拽了出来光荣球涯。
蓝苗翻了半个身,盯着伊哭的睡颜瞧了会。对方显然非常疲累,并没有醒来,均匀地呼吸着。他刚从血与火中回来,在情人身畔自然不会枕戈待旦。
蓝苗又伸出了手。修长的手臂从伊哭鼻尖越过,在床内摸索着。
对方枕边放着一只椭圆形的小木盒,手指抓住木盒后,立即缩了回去。蓝苗将木盒放在鼻端嗅了嗅,又放在耳边听了听,随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床边的衣帽架上挂着青袍与蓝衫,地上拉出人形般的黑影。
他悄没声息地下了床,将伊哭的外袍摘下来,自己套上了。他举起大袖闻了一闻,确实是熟悉的味道。伊哭是使毒的大行家,衣服里经常藏着各种毒药,因此总有股腥苦药味。气味十分特别,不论是谁闻过一次,下次都决不会忘。
他微微一笑,走到窗前,将那椭圆形木盒轻轻打开一道线。只顷刻间,盒中就蹿出来一道黑光,绕着他飞旋四五圈,才渐渐地减缓了速度,缭绕着“嗡嗡”的鸣声。那是一只马蜂模样的飞虫,通体乌黑,还反射着刀锋似的月光。头上两根绒毛似的触须,急速地颤动着。
蓝苗将青色衣袖裹住了手,轻轻挥了挥它,道:“快去,快去,叫他过来!”
那虫子居然好似听懂了,光芒一闪,瞬间没入了夜色里。
这间客栈的布局很普通,前院,小楼,后院。前院有个饭铺,招待南来北往的客人。饭铺门前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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