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四姑娘这身份却属实难了些,即便是木家尚为官时也不过是地方四品,况且如今一介白丁不说,四姑娘还是个商人身份,给四皇子为妃为嫔总是有些不足。”
木容总觉着千雪眉尖略苦涩了些,遂蹙了蹙眉,贤妃便立刻笑道:
“倒是听说云侍郎从前是和四姑娘定下的婚事,只是阴错阳差最后娶了别人。这云侍郎也是个少有的青年才俊,本宫的意思,倒是不如叫云侍郎和四姑娘还成就这番好事。”
木容一松手,茶碗盖扣在了茶碗上,一声瓷器相碰的轻微脆响,木容似笑非笑回头去看贤妃:
“娘娘这般为民女费心,实在叫民女受宠若惊。云大人好是好,可如今他府中妻妾均有,娘娘叫木四去,是为妻,还是为妾?”
贤妃一下僵住,悻悻一笑:
“木三闹出那些事来,云大人是必要休妻的。”
“弃糟糠之妻于危难,那民女瞧着云大人为人也不过如此了。”
贤妃忽然如此,可见同云深已不知达成怎样共识。而贤妃见木容几次三番回绝她话,便已露出不喜之色,钱太监在旁无声冷笑,因着木宛的事他和这位木四姑娘大小还是有些嫌隙的,叫贤妃厌恶了木四对他只有好处。
木容却是一回头看见了钱太监神情,便是放了茶盏浅浅一笑:
“民女婚事只不过是小事,依着民女短浅目光,只觉着不拘出身只求一个一心一意才好。倒是眼下的事才是大事,听闻圣上近来又开始传召三皇子,到底贵妃母族为靠山,又有自小到大教养的情分,圣上总难放得下三皇子。”
她说着扫过四皇子,四皇子果然急躁起来:
“父皇也是糊涂,三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维护逆贼的事,竟还能饶恕!”
四皇子口无遮拦引来贤妃狠狠一眼,木容却只当没听见,抬手挥退自己仆婢,贤妃会意也遣退了自己身边人。
“娘娘面前也不说假话,襄国公利用三皇子且成了三皇子左膀右臂,而民女和静安侯一同揭穿襄国公身份连累了三皇子,此事相比难叫三皇子释怀。此番收我为义妹也实在是圣上旨意,可若将来登基为帝,民女必不会有好日子可过。这才投在娘娘身边,只求一个庇护,将来四皇子登基,娘娘必为太后,彼时三皇子不过一介皇亲王爷,也奈何不得我。”
虽没明说,却叫人一眼看明她们俱是一条藤上的,虽不能一荣俱荣却能一损俱损,由不得贤妃和四皇子不信。木容也不拖沓,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四皇子登时双目生光。
“四皇子如今所缺的不过是支撑罢了,这天底下哪有钱买不来的?况且三皇子也并非嫡枝,和四皇子实在是一般无二的人罢了,谁继位不是继位?总归还是炎朝简姓的龙脉!民女愿支撑四皇子打通人脉,铺平称帝之路!”
那是万两一张的银票,共是二十万两,足够四皇子将几个手握兵权的大小将军收为麾下,一番话又说得贤妃和四皇子血气翻涌,仿佛皇位就在眼前伸手即得。木容见此趁机又上:
“只民女总怕此事行的不周传到圣上耳朵里,凭白添一个图谋不轨之罪。”
“本宫也是这样想的,故而总觉着心里不大安宁。”
贤妃也是烦恼,木容便做沉思状,似想起往事来极为惋惜:
“倒是听说先帝在时曾打过一块令牌,可号令我炎朝百万军士,只可惜当年东宫大火,那块令牌大约也随瑞贤太子一并长埋地下了吧。”
说着自觉可笑的异想天开起来:
“倒不如悄悄去挖挖东宫那块地,保不齐找出了那块令牌,娘娘和四皇子还有什么可愁的?”
她故作笑话,眼角却将贤妃忽然的沉默看进了心里。
贤妃十数年荣宠不衰,有些事尽管知道不够细致,却也总能捉住些蛛丝马迹,她点到为止。那一句太后已然隔靴搔痒,贤妃本不是太过聪明之人,而即便贤妃忍下了,四皇子也未必能耐住。
只消借他们的手把穹天令从上清殿密室取出,余下便水到渠成。
见贤妃和四皇子忽然心事重重,木容不再多话,本想要将云深判投四皇子左右逢源之事传给三皇子,却又觉着一个不慎反倒引人怀疑,不若先行放下,再寻时机告诉。而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尽快将三皇子扶持起来,激得四皇子不得不兵行险招。
耐到第二日回程,木容特叫莲心假装不经意露出破绽,三皇子现下自是也紧盯四皇子的,连带此行她的一举一动也必然不会放过,及至回到上京,封赏旨意已下,木容入宫谢恩,圣上不知是随心还是特意为之,竟将缴收回的襄国公府充作诚谨郡主府,木容也似不经意,欢天喜地便搬迁如府。
倒是不多几日后,石隐埋在宫中的眼线也终摸进了秘牢,他的消息总算从宫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