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段佛经入耳,容清源并未平静下来,反而愈发急迫,在他难以控制之前,无厌一声重重的敲木鱼声传来,他缓缓合上经书,结束了此次念经。
无厌是个老僧人,但除了白须白眉白发,其余并不显老态,他转过身,并没有看欲言又止的容清源,反而审视了下霍明铮,随即疑惑道。
“二殿下似乎并未凶煞难抑,反而身体康健,不知二殿下此行所为何?”
闻言,霍明铮向前一步。“多谢无厌大师关心,在您赐佛珠之后,行之已经很久没有再戾气失控,也并无嗜杀伤人之举——”
“我知道,无厌大师心善,在九转佛珠中藏了一味灵芝制成的药丸,嘱咐我无法控制自己后食用,可保一命无忧。可如今……事出突然,这位灵芝药丸已经给人服用了。”霍明铮顿了顿,问道。“大师可听闻御史容孟?”
无厌并不熟悉朝堂人士,他摸了把白髯,摇摇头。“虽不可知,但殿下是将药丸给此人食用了?这药丸虽不是疗伤圣药,但若只是护养身体或小病小痛,已是最好的法子。”
“大师,此次怕是不能迎刃而解。”霍明铮叹了口气。“容孟大人清正廉洁,为民请命,奈何此次糟奸人暗算,心口受了重伤,怕是难以治愈,我已将灵芝药丸给他服用,可是……无法立竿见影,故我和容孟大人之子容堂徽前来拜托大师点拨……看能否救容大人一命……”
容清源诚恳地朝无厌大师鞠躬,他涩声道。
“无厌大师,求求您救救我爹吧。”
见容清源不停鞠躬,神色黯淡,无厌终究还是叹气道。“这位容施主,不是老衲不帮忙,只是听你们所言,那位容大人伤势岌岌可危,几欲死亡,根本回天乏术啊……”
“无厌大师!您是灵山寺主持,佛法无边,普度众生,既能用灵芝续命,是否还有其他的法子,求求您……”容清源朝无厌跪下,他挺直背脊,嘴里径直念起了无厌此先念的佛经,念着念着,容清源声音一顿。“无厌大师,求求您……我今后定年年上灵山寺叩拜佛祖,捐香油钱,同您一起敲木鱼,念佛经……求求您……”
“堂徽……”
“容施主!你这是何必。”无厌摇头。“老衲只是一介凡人,哪有那等医术。”
听见无厌斩钉截铁的话,容清源挺直的背脊一软,他双手支撑着地面,双眼通红。“药石无医?”
霍明铮站到容清源身边,他单手扶住崩溃的容清源,反问道。“无厌大师虽然无法医治,但大师您当初普佛法,走遍了金鹜地界,博文广识,善缘遍天下……不知大师可知是否还有人当得此法之解……”
见两人面色沉沉,那位容施主更是承受不住,无厌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你们说得不错,在西阴山那块,有一个叫生死谷的地方,听说那里有一味活死人之药……”
容清源乍一下得知消息,面上的悲戚还未缓过来,他与霍明铮面面相觑,其中喜意不言而喻。
“然而,老衲之所以不愿提及……是因为那生死谷中的人似乎很仇视金鹜之人,若是求药……怕是难以得偿所愿,更何况是如此珍稀之药……罢了,二殿下,容施主,我这里有一把短匕的刀鞘,是那位谷主当年所赠,你们带着,看能不能凭此得以一见,此中成败,皆看造化了……”
容清源主动深鞠一躬。“谢大师,我们一定竭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