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的看起书来,仿佛书中真有黄金屋一般。
其实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起,赵一了便有种白高兴了一场的感觉,和自己的女神、发誓此生非她不娶的夏初蝶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刚准备转身上车时,却被一张隔着衣衫都觉得粗糙的手掌拉扯住。
“哎!几位别走啊,本店专业修车二十年,技术一流,收费合理,包治一切疑难杂症!”
本来出了这档子事赵一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眼下望着缺门牙大汉脏兮兮的手臂,有些轻微洁癖的他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我数到三,再不放开,你这只手就废了!”
肆无忌惮的山大王即便出了山依旧是山大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一捋虎须的,秉性这东西是刻在骨子里,赵一了能对妹妹赵唯唯爱护有加,能对梦中女神夏初蝶低声下气,却不意味着他对一个穷乡僻壤里的山炮也要有好脾气。
敢单枪匹马护送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万里行,赵大少身上岂能没点儿防身之物?
缺门牙大汉不缺狠劲,深山旮旯里的曹家村指定教不会他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他只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进了深林子就得拜山把子,这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可眼前这外乡犊子倒好,敢在老子的地头撂狠话?
大风骤起,一场男人间的意气之争似乎在所难免。
“够了。”
“虎子!”
两个同时开口的人下意识的扭头望去,一个探身,一个危坐,一个俯视,一个仰视,映射出他们的出身与地位。两人本就不存在于一个世界,因此这次所谓心灵上的交流没带来任何实质性作用。
“二牛叔,这有钱的犊子太狂了,碰他一下就敢叫嚣着要我一只手啊!”本名孙来福,小名虎子的缺门牙大汉扭头望向坐在板凳上的年轻人,显然也是受不了挑衅的暴脾气。
有一个很乡土名字的年轻人隐晦的瞥了眼赵一了摸向腰间的手掌,终于起身走了过来,一脚便踹在缺门牙大汉屁股蛋儿上,“驴草的!还不快滚进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让赵一了三人傻眼儿的是,原本气势如虹的缺门牙大汉挨了一脚丫子后,顿时如同被人糟贱了的小媳妇儿一样,一脸委屈的转身走向茅草屋,半点儿也不敢吱声。
夏初蝶略显好奇的重新打量起这个身材瘦弱、甚至苍白脸庞上还带着点儿病态红晕的年轻人,她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大小姐,至少十八岁之后就没再向那暴发户要过一分钱,而如今十年过去,她的银行卡里已经有着八位数存款,所以压根儿不相信农村那点血脉稀薄的辈分关系。
两个处于人生中最叛逆时期的同龄人,一个如何令另一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唯有两个字——心服。
“你会修车?”这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怀疑语气。
曹二牛没啥见识,长这么大最远去过的也就是八十里外的小镇子,可这不代表他缺少看人的眼力劲儿,守株待兔是件挺操蛋的事情,好容易逮到几个有钱的主儿,没理由就这么放任离去,他那颗在明珠街头一板砖下去能砸中好几个的脑袋上,露出一个看似坦诚的笑容,道:“会。”
“呵呵,什么时候大山里的农民不修拖拉机,改修汽车了?”虽然眼前这山炮确实比刚才那个看着顺眼多了,但要让赵大少接受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年轻农民是位修车达人的事实,无异于痴人说梦,“别的不说,就这两辆车认不认识还得两说。”
曹二牛自认是个很务实的人,能用行动证明的就绝不浪费口水,这一点曹家村那位曾笑他细胳膊细腿儿抗不起一百斤麻布袋的狗娃最有发言权,记得有一次秃子村长去镇上开会带回几份党报,其中一份上有个很醒目的标题——“实践耕耘梦想,行动砥砺真知”,曹二牛看过后深受启发,从此奉为圭臬。
“14款宝马X5,3.0升涡轮增压发动机,最高能爆发出306匹马力,百公里加速6.5秒,号称国内豪华SUV典范,不过看你这台叶子板处配备了黄边灯,美规版无疑,因此发动机调校略有不同,最大功率区间内转数要比中规版少400转,百公里加速也要快上0.4秒。”
在赵一了膛目结舌的表情中,这位他口中大山里的小农民,只是绕着那辆满是泥土的X5转了一圈,以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给出了一个堪称教科书级的完美配置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