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他们锁进了食品储藏室。如你所见,现在这个废旧驿站完全属于我们了。”
雷凯用葡萄酒漱着口,故意弄出很大的咕嘟声音,然后“噗”的一口吐到地板上,搞得一片狼藉,紫红色的液体也仿佛鲜血一般洒满菲利普的脚尖地面。
雷凯用勺子从漆罐里挖出一点点灵浆果粉,舔湿一根食指尖,小心翼翼用它蘸了蘸里头的粉末,再熟练地把麻醉品抹到自己的牙龈上。
紧接着,他熟稔地把罐子递给法瑞尔,后者也有样学样如法炮制,之后再传给杰弗瑞。
杰弗瑞他正忙着翻阅纹身图集,谢绝了品尝,随手把罐子递给伊斯坎德。
女精灵伊斯坎德也没动麻药粉,直接递给了赫拉法尔。
“恐怖平衡,”伊斯坎德眯起闪闪发亮的双眼,吸了吸鼻子,“我们靠它征服了这间驿站!狮心王皇帝征服了整个帝国,我们征服了这栋破屋子。但其实说起来,道理都一样!用恐怖手段,贩卖和平希望。”
“哎呀,见你妈的鬼!”坐在桌上的佐拉大叫,“看清楚你在碰哪儿!再敢戳一下,我就戳你一剑!戳你个对心穿!”
猎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严肃的法瑞尔和赫拉法尔除外。
“想变漂亮就得忍忍喽!”伊斯坎德眼都不抬地劝着佐拉。
“放心,阿玛尼大师,”雷凯油腻地补充道,“她双腿间,恐怕早就磨出老茧了!你就是砍她一刀,她都感觉不出来。”
法瑞尔一声怒骂,随即丢过来一只大酒杯。
雷凯侧身一闪,杯子砸地,碎成一堆。
猎人们又是一阵爆笑。
菲利普决定让自己和这场闹剧告一段落,毕竟这些家伙们似乎都已经足够嗨了,忘记了菲利普怀里的孩子,还有菲利普和他们的约定。
菲利普无奈地说:“怪不得这间驿站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可除了制造恐怖带来的满足感,你们又能得些什么呢?”
“我们在这儿设伏。”赫拉法尔将麻药粉抹到牙龈上,“如果有人来这儿换马或休息,我们就打劫他们。比起荒郊野外的岔路口狩猎魔兽的日子,在这里狩猎路人收获来的更多,待着也更舒服。就像伊斯坎德说的,其实所有的道理都一样的。”
“可我们等了一整天,收获却只有这个。”杰弗瑞指了指阿玛尼大师,后者的脑袋几乎将佐拉分开的大腿根完全遮住,“一个搞艺术的穷光蛋。他身上没有值得一抢的东西,我们只好抢他的手艺,这也算他活命的交换条件。你瞧!他文得有多漂亮!”
他露出胳膊上的一块文身——那是个裸体女人和蛇纠缠在一起,只要他攥紧拳头,裸体女人身上的蛇就会跟着扭动起来,缠绕住不同的位置。
雷凯身上也有一块,在他护腕上方,一条绿色的“伪龙”缠绕住他的胳膊,张开嘴巴,吐出分叉的红舌头。
“很有品味,”菲利普冷冷地说道,“这样,未来在辨认尸体时也会相当管用。但这次你们劫错人了,亲爱的猎人们。你们必须付钱给这位大师。我一直没机会提醒你们:从葡月的第一天开始,七日以内,安全通行的标志便是分叉的紫色箭头!他的货车上印着同样的标志。”
“擦!”杰弗瑞轻声咒骂一句。
雷凯大笑起来。
赫拉法尔则漫不经心地冲着他们挥挥手。
“哦,好吧。既然非给不可,我们会付他针刺和颜料费的银狼。你说紫色的箭?我记住了。如果明天来的人也带着这个标志,我们不会碰他一根寒毛的。”
“你们还打算留到明天?”菲利普既惊讶又难以置信,“你们这群猎人,简直是帮蠢货。知道这很危险吗?”
“有多危险?”
“非常危险!”
赫拉法尔无所谓地耸耸肩。
伊斯坎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菲利普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要求一群疯小孩理智一点。
他警告的是一帮逞能又蛮干的家伙,他们只会夸夸其谈,却不懂什么叫做“危险”。
“有人在猎杀你们,猎人们!”
“那又怎样?”
菲利普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正要说话,却被走过来的佐拉打断了——她甚至懒得穿好裤子,便一只脚踩在长凳上,扭腰提胯,向所有人展示阿玛尼大师的杰作:在靠近腹股沟的大腿根部,一颗带着十个红色太阳的生命之树,树根上,有十个深蓝色的太阳。
“如何?”她两手叉腰,几乎整只前臂都套满了各色手镯,上面的宝石闪闪发亮,“你们觉得咋样?”
“的确,纹身的部分,比原本你自己的好看多了!”雷凯甩了甩头发,冷哼了一声。
菲利普注意到,他的耳廓上穿着许多小小的金属环。
“轮到你了,法瑞尔。”佐拉说,“你打算怎么让自己更引人注目?”法瑞尔摸摸佐拉的大腿,俯下身子,近距离观看起那块纹身。
佐拉一脸温情地揉乱了她银灰色的头发,骄傲地俯视着法瑞尔。
法瑞尔吃吃地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脱掉衣服,冲着阿玛尼大师嚷道:“我也要一朵带刺的金玫瑰,亲爱的。”她说,“纹在跟她一样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