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文武全才?谁知,孟老大竟然三言两语便说动了那程家公子退婚去了。这本事,你们几个学得来吗?”
“学不来。老大这样子为那女人,果真是痴情啊。”
“是啊是啊,他可真是一个痴情的人。”
“你们都这么说,蓦然让我想起了一句唱词,老大今日这样的表现,这唱词配他最为贴切。”
“哦?你这小子还真看不出啊,长得这么五大三粗的,竟然还喜欢琢磨些个淫词艳曲,老子还以为你平时就只爱舞枪弄棒的呢。快快,快唱出来大伙儿听听,是什么样的曲子?”
“那你们可听好了啊,咳咳,小弟嗓子不好,献丑献丑。咳咳,这曲子是这么唱的:痴心的汉子,火辣辣……”
“……李副将,这小子唱的果真是淫词艳曲,您的眼光好独到。”
……
却在这时,猛听到陶府府门内传来陶侍郎一声吼:“把府门关上!”
众人立刻停止闲聊,情不自禁的全都去看那陶府大门,只见那两个小厮正迅速退进门内,欲要关门。
一群人或坐着的,或蹲着的,或歪着的……纷纷站起身来,面面相觑,却很快又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句似讨饶声:“陶大人,有话好好说啊,动刀动枪的,不是读书人所为啊。”
这声音正是他们刚刚口中的孤胆英雄和痴心的汉子孟浩然发出来的。
这是,这是……啊,陶大人要关门打狗!
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吆喝起来,李副将正要喊一声“兄弟们上!”却见孟浩然竟然已经抢出府门,一个踉跄,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台阶。
有眼疾手快的属下赶紧接住,才避免了孟浩然吃个嘴啃泥。
大家再看陶府,只见陶侍郎拿着一把戒尺,在管家陶林等人的簇拥下走出府来。
此时的陶侍郎已经丝毫没有了读书人的儒雅和矜持,完全就像是一个骂街的妇人一般,他双手叉腰,胸口剧烈起伏着,那胡子还一翘一翘的。
在他身后,五六个家丁拿着扫帚、掏火棍、擀面杖……粗暴点的是拎着一张凳子,声势浩荡啊。
这就是老大口中的动刀动枪?
顶多不过就是:抄家伙上!
李副将看清楚形势,右手一挥,终于喊出来:“兄弟们上!”
稳住了身形的孟浩然赶紧喝道:“住手!”
上次陶府结亲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令三皇子很是不满。这次退婚,可再不能将事情闹大了。再说,这陶士诚还是在礼部待着最好,三殿下对他这位便宜岳丈在礼部所干的事情可是满意得不得了。所以,孟浩然权衡利弊,便聪明的出声阻止了手下硬来。
陶士诚缓了口气,将孟浩然那群怒目相向的手下扫了一圈儿,然后便指着孟浩然的鼻子喝骂道:“怎么?原来你今日带这么多人来,就是想来逼我陶家退婚的?孟浩然,我告诉你,我陶家不是你想结亲就结亲,想退婚就退婚的!这一次,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你没完!”
“陶大人,下官没有想过要来强逼你家,咱不是好好在说话吗?陶大人,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陶士诚向着北方一拱手,道:“孟浩然,你无故羞辱我陶家,老夫明日就上折子告御状去!”
孟浩然脸色一白。
这陶士诚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动不动就上奏折。他说要告御状,那真的就会去告御状啊。
他一个七品官可是连皇上的面都未见过,却一下子被告到皇帝老儿那里去,这怎么得了?就算是三皇子,怕也是保不了他吧?
这事情需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于是,孟浩然便赶紧换了一副笑脸:“陶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个,这个,这个就是个家务事,咱们何必闹到皇上面前去呢?皇上他老人家事情那么多,天下大事都要他定夺。陶大人,您看,要不您还是问问你女儿的意思吧?万一她愿意退婚呢?”
“哼,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婚事大事,父母做主,老夫再不能让她的名声毁了的。这婚要是就这么被退了,小女这次肯定没脸再活了!”
“陶大人,您……”
“滚!”
孟浩然无法,立刻点头哈腰:“那,那好,下官先行告退。陶大人,您,您多宽宽心,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
说着,他抬脚就要走,想起那御状,便又回头舔着脸说道:“岳丈,那御状,您看……”
“哼!”
孟浩然一瞧陶士诚那神色,心下一喜。
这样子看,陶士诚应该不会再去告御状了,孟浩然便悻悻的带着一班人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一路上,孟浩然心中很不服气的想:老子之前要与你结亲,你和你女儿死活不肯。如今老子要退婚,你又这般喊打喊杀。岳丈啊,俺叫你一声岳丈,你就成全了俺吧。
看来,只能到三皇子那里托个人情,到时候请主子爷从中说说情,让陶家同意取消了这门婚事吧。
转念,孟浩然又一想:我都上门来说了不要这门婚事了,难道你陶家还真会硬赖着将女儿嫁给我不成?就算这样,老子到时候不去迎亲,未必他还能将女儿自己送来?他要真这么做了,那不是更丢他们陶家的脸?
哈哈,如此,这婚不是已经算是退了么?
这么一想,孟浩然心情大好。
眼看天色已晚,他便对这自己那一群手下不耐烦的吼了声“散了散了”。于是乎,大家便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