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低着头的女子轻盈的弯腰福礼,踩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栖凤宫,刑潋蔷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那道纤瘦的背景消息在视线里才移回了视线轻轻的叹了口气。
纯金打造的鸟笼里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欢快的叫着,垂下的花藤布下一层层的阴影,然而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把心思移动这边来。
“沁歆,在转身的一刹那本宫看到她的眼泪了,一如当年那样本宫在那人身后流泪,只是本宫爱的彻底,疯狂的彻底,也痛的彻底。”
沁歆抬了抬唇,最终只把目光投向远处。
“沁歆,本宫还是骗了她,可惜再无他法。”既然卷进来了这场战争,若想独善其身怎么可能,她能做的只是尽力保护她的周全,为他们的前路减少坎坷。
“奴婢明白,王爷他毕竟不是皇上。”若是母女二人都是一样的命运,那么刑潋蔷定然会提前折了所有的可能。
“但愿吧,沁歆,慕国的消息到了吗?”
“到了,皇上正和丞相大人商议呢。”
“派人去查看,无论如今都要知道皇上的决定,沁歆,本宫有预感,这次皇上要出手了。”谋划多年,自己的计划无疑也给那个男人创造了契机,顾沧澜,这一次,你是否依旧有把握能够操控整个棋局呢?而她要做的,便是让他不如意,毁去他精心安排的一切。
“那娘娘……”
“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
“奴婢知道了。”
沁歆收了扇子走了出去,进来的宫女倒上新沏好的茶规规矩矩的站到主子身后继续摇扇。午膳时锦嫣称病没来,刑潋蔷明白她心结一时难解便没多询问,让宫女送了些清热的茶点和水果过去。令派了一个御医和几个暗卫守在凝月楼,这个时候,哪一处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才是。
夜风吹拂,月光下的树影婆娑,穿梭在夜色里的护卫发出铿锵的迈步声和铠甲碰撞的金属声。凝月楼只亮着一盏灯,红袖和迎柳守在门口有些焦急,锦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天了,迎柳急得直跺脚,抓着红袖的袖子担忧的问了几句只换来淡淡的安慰。红袖看着天上的明月有些伤感,里面的女子已经不再需要她们担心,她知道,门再次开启的刹那那个女子又会一脸冷静的站在她们面前,这岁月,当真是磨人。
刑潋蔷坐在烛火边盯着殿门口手里绞着帕子,门“吱呀”一声打开,沁歆脱下身上的斗篷拧眉说了句:“娘娘,大事不好了。”
“啪。”翠玉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沿着桌脚滚动到墙角,徐徐的颤音在静谧的屋子里环绕。
夜风越来越大,黑夜里不时有人影穿梭。顾沧澜今日在御书房和白素毅谈到了中午,然后一个人待到了晚上,没有翻宫嫔的牌子独自宿在仪福宫里。仪福宫内檀香缭绕,青铜麒麟兽炉里点点的光亮忽明忽灭,从圆形炉肚子里飘出一缕缕白色的轻烟渐渐散开,守夜的小太监蹲在门槛边上支着脑袋还是忍不住的打盹。
长德回来时看到打盹的小太监抬脚踢了踢,伸手轻轻推开一条缝看了看里面又合上,只是鼻子皱了皱,里面的香似乎有些浓郁了。
被踢醒的小太监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子看见脚边的黑缎鞋子张大了嘴惊慌的站起来,“总……总管,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长德扬起拂尘甩到他脸上怒声说道:“住口,扰了陛下休息有你好果子吃。”
那小太监忙用手捂了嘴,瞪着一双圆眼可怜的看着长德。
“今日殿内的香怎么这般重,不长脑子了么?”。
“是……是陛下要求的,陛下说今日乏的紧,就让奴才多加点香好安眠。”
小太监瑟瑟发抖,长德只觉心内慌乱,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才好,瞪了他一眼让他好好守夜。白日里顾沧澜和白素毅商议了事情便让他出宫去通知大皇子明日早朝务必到,顾君甯一向行踪飘忽不定,他抱着顾沧澜给的盒子几乎走遍了涂城所有欢馆才把人给找到,急急赶进宫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守卫说什么也不肯开宫门,直到他又跑到了丞相府上拿了白素毅的令牌才进宫来。
这一耽搁下来不想进宫时皇上已经睡下了,原本是要禀报大皇子的事的,想了想便也作罢,明日再说也不迟。于是吩咐了守夜的宫人上点心,自己呆了片刻后也离去。继续守夜的小太监依旧打着歪着脑袋打着呵欠,丝毫没有注意到长德走后仪福宫的大门又瞧瞧开了一条缝,一个黑色的人影提气一闪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题外话------
各种求吐槽,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