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佳节与旧伤

    午饭后，叶霎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不一会就昏昏欲睡了。迷蒙中听见魏辄安的手机响了起来，魏辄安接了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了些什么。叶霎欲睡未睡，听得不太清楚，只觉得魏辄安那语气，显然是特别不高兴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辄安从画室里走了出来。叶霎迷蒙中还在想，他应该是肚子饿了吧？没想到，魏辄安在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叶霎突然就醒了一大半，正准备坐起来，感觉魏辄安凑到了她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冰冷潮湿，手微微地颤抖着。一种无助与恐惧的情感潮水般的向叶霎倾轧过来。叶霎完全清醒了过来，又怕自己突然醒过来会吓到魏辄安，只好继续假寐。

    很长一段时间，魏辄安都只是握着她的手。叶霎的手心温暖，似乎能给他一股坚定的力量。

    直到滚烫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掉在叶霎的手背上，魏辄安仿佛被自己吓了一跳，轻轻地擦拭掉叶霎手背上的泪珠，他终于放开了叶霎的手。

    那悄无声息的悲伤，让叶霎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叶霎知道以魏辄安的性格，绝对不想要自己安慰他什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

    到了晚上，天空中出现了皎洁的明月，暗蓝色的夜空里，一颗星辰都不见，唯有明月独领风骚。

    叶霎把阳台收拾干净，摆好桌椅，放上烤鸭、水果和月饼，还将橱柜里放着的酒拿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喊魏辄安出来赏月。

    魏辄安起初很冷淡地拒绝了她，但叶霎依旧笑嘻嘻地，死乞白赖地要他去。叶霎平常遭魏辄安拒绝就会立即退到一旁，魏辄安没料到她今天居然这么“不懂事”，又想到这是叶霎来到这里过的第一个节日，心便软了下来。

    今天的叶霎话特别多，而今天的魏辄安居然能耐着性子由着她呱噪。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叶霎很豪爽地魏辄安说，“来，我唱歌给你听。”

    看起来像个粗人的叶霎声线硬朗，没有婉转的歌喉，但那些早在岁月的长河中失落已久的曲调和诗篇，经由她歌咏而出，有股别样的风味。柳永、苏轼等大家名篇，她更是信手拈来。

    魏辄安很认真地表扬她：“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文化人啊！”

    叶霎还真谦虚了起来：“这些歌啊，街头巷尾地传，小孩子都会唱，随意狎玩的。”

    魏辄安认真想了想，突然记起来，宋朝那会的词，就跟现在的流行歌曲一样，不是特别上得台面的东西。柳永、苏轼这样的大文豪，在现代被大家崇拜得不得了。说不定在当时人们的心里，就跟我们现在看林夕、方文山等著名作词家一样，并没有觉得有要顶礼膜拜的感觉吧？也许再过一千年，他们也会被后人当成大文豪也说不定呢！

    所以，人这一生，不管有怎样辉煌成就，还是郁郁不得志，只要坚持做好自己就够了，后世自有人来评判。

    月光清辉同样洒在颓废的自己和正在引吭高歌的叶霎身上……

    魏辄安突然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叶霎说：“来，敬你！”

    两人推杯换盏，大声谈笑，不一会都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