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竟全是自己的冷静与高雅。
月蔷薇看着他,她佩服这样的人。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找不到万全之策。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沉在海底的这片城堡全部弄上去,可是,那该怎么弄?
那样的话,城堡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有危险。那千米的水压,人类根本承受不了。
可是,如果不尽快想办法上去,食物和水源都会受到威胁,城堡里的人不仅仅是他们三人,还有一批侍从和侍女,这些人迟早饿死或渴死。
逸风的高烧迟迟不退,眼下,生命修复器也坏了,只能时不时给他吃消炎药和退烧药,点滴也没少打,耳塞数据分析给出的药方建议也没少用,但有些根本就很缺,这边的环境连找药源,然后自己DIY制作胶囊都不成。
月蔷薇叹气,这一回,她是困在深海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不知道。”她直不隆冬地回答。然而,往往这最直白的话最是会伤人。就像是一个拍子,把该有的零星的希望(也许,只是个构想)全部拍在掌下。
素琉璃满脸失望。看来,和月蔷薇也无法沟通了。
他忧虑地看着还在昏睡的逸风,眼下,城堡里备下的药材也越来越少。他的用药和月蔷薇的不一样,以汤药煎熬为主,无需打针挂点滴或者一杯白开水把胶囊服下去。
在月蔷薇的眼中,那很类似于中医,而她则是西医疗法,现在,在这深蓝的海底,他和她,因为逸风,如今也算是“中西合璧”了。
正思量间,城堡走廊上一片大呼小叫。
“这一回又怎么了?”月蔷薇皱眉,继而转身走了出去。
原来是绿妃。此时,她不知用了什么方式,竟然用权杖在无形的屏障上写下一个个“月蔷薇去死”的惊悚标题!
那个字体是红颜色的,像极了鲜血。可是,这道道血气竟然没有消融于海水,反而就像是在空气中那样,那如血的字体没有干燥,末端地血水沿着墙壁慢慢地流了下来。
不多时,这密密麻麻的字句,以及蜿蜒下来的“血溪”就溅满了屏障。这让月蔷薇觉得自家的墙壁被人喷了大红的油漆。
可是,那样的叫嚣还真是幼稚,可这样脆弱的骂声能伤害谁的玻璃心?虽然,在骂人的体裁里,这其实是很文雅的了。
月蔷薇摇了摇头,完全对那歪歪斜斜的字句视而不见。她径直跑到屏障旁,将手按在屏障上,随即,不知怎的,屏障就显示出一组有字的屏幕提示。
就像是在使用一部智能手机,月蔷薇按了按消除键,触屏上显示:要删除所有的信息?
触屏下面一栏还有是与否的选择,月蔷薇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顷刻间,染血的文字全部被删除,屏障又变得干干净净的。
“还怕治不了你?”月蔷薇小声嘟哝。刷屏不需要基础,谁都可以刷,但是,清屏谁又不会?绿妃再胡闹的话,她直接把屏障锁频,看她还写什么写!
绿妃的神经又烧了一根,这一回,她开始用语言痛骂月蔷薇。
骂声透过屏障传过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和写出来的文字不是一个级别。骂人比写骂人的句子还容易?看来,绿妃的文笔应该不怎么样,别以为她是妃就什么都了不起。
等等,绿妃痛骂她时怎么说她是杀人凶手?她知道姗娜死了吗?还有,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杀姗娜的又不是她!
“月蔷薇!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一战!”绿妃竟然也学着武林里的人说话了。
这样的吆喝全无说服力,也无法挑起一个人与之对打的决心。
可是,她月蔷薇今天也不想就这么转身不理人,任凭对方怒火烧尽九重天,但就是不回应。虽然不理人最会使人生气,那故意忽略的冷漠让人觉得像是天堑般的距离。
可是,谁说回应了她,就不会让对方气得跳脚呢?如今,她月蔷薇的心情也不好,适合找人发泄或开涮。
就这样,月蔷薇猛地转身,重新来到屏障面前,和绿妃对视,互相敌视的氛围深浓。
绿妃一怒,将权杖对准月蔷薇。那是她的魔法权杖,权杖里发射的火球曾经烧毁了刑场上所有反对她的人。
“去死吧!月蔷薇!”绿妃猛地一回,那些火球就像是碎裂的星星雨,袭向隐形的屏障。她不信她无法跨跃这条隐形的阻隔。
城堡周围的侍从和侍女们恐惧地大喊起来。他们可是见识过绿妃权杖的厉害,所以,他们从来都是对绿妃唯唯诺诺,卑微的态度就像一条河,流淌到他们永远的意识里去。
那万千火光竟然不是水克火!而是直接袭向屏障,不差分毫!这,不愧是魔法之火球!
火球的威力很大,遇到屏障,就像是铺天盖地的岩浆,月蔷薇似曾相识。
屏障发出沙沙的声音,有收听收音机时信号不好时的感觉。这刺耳的噪音逐步升级,而城堡里的侍者,全面混乱。
不知道是怎么干扰到了屏障里面的设备运作,屏障里城堡的人工照明灯竟然一闪一闪的,仿佛照明灯就要坏掉,而周围,有四级地震的震感。时间越久,震级曾梯度增加。
“怎么样,怕了吧?这是魔女的末世之章!”绿妃高调地声音飘荡在海水里,伴随这城堡里的忽闪忽闪的灯光和大地的震动,状若鬼魅。而周遭,则如聆听末世的前奏。
“快跑啊!城堡要塌了!”周围的人慌了,人们四散奔逃,城堡里秩序全面混乱。可是,逃,能逃到哪里?屏障之外,可是深海啊!
夜的凋亡曲,在海中慢慢地铺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