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风不过是静静地昏睡着,高烧的温度在38度,已经比之前稍稍降了一些了。
“总算是向着降温的趋势。”月蔷薇心想。
该用的都几乎用了。
帆布包里,就只有效果最强的退烧要没有使用了。她其实并不是很推荐这一款。因为,当一个人生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应该立即使用这些高效的药。
这,该怎么说呢?是药三分毒,用惯了效果特别好的药,等到病情更严重的时候,一般药效的就没有用了。
这药是退烧的“必杀技”,不到生命垂危时,她真的不想给逸风用。
然而,她对于药的认知是模糊的,就像是一个轮廓,只是几条线,那么抽象,适合万千思绪的匹配。
她并非伶牙俐齿,如何说得过一个人强烈的愿望?
就这样,月蔷薇拿着这个玻璃瓶,望着里面的溶液,一时沉默。她的阴影就这么淡淡地洒在眉间,素琉璃看得到,也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可以给逸风用吗?”素琉璃问道。其实,从月蔷犹豫的表情中,他就已经能猜得八九。他很善于从一个人的神情里读出隐藏的潜台词。
可是,她为何如此迟疑?素琉璃望着月蔷薇手中的透明发光的璃瓶,觉得那是一个散发亮光的希望,但中间隔着一片海。他只有等,等那束温暖的亮光从时间之海里升起来。
他总是想把这隐形的窗推开,那时,生与死的天平就真正地持平,成了平稳的刻度。谁都喜欢这样的平稳,而平稳意味着安全与平和。而那时,他的心必然不像现在这样起伏,生,是一种公平。
月蔷薇似乎没有听到素琉璃的问话,她的思绪是迷路的风,在树梢上回旋,却从不肯停留。
“这个可以治逸风是吧?那拿过来吧。”语毕,他从失神的月蔷薇手中一把拿过药。
这个透明的玻璃瓶在亮如白昼的人工照明下闪亮如星,而那流淌的药,就像一条透明的河流,源源不断地涌出希望。
只是,这要怎么服用?这分量是要兑了清水之后服用的吗?素琉璃一边思考,一边打算将那透明的药放到碗中。就不知道这药苦不苦?
“你在做什么?赶快住手!”月蔷薇紧张地阻止。真是的,为什么每当自己思绪万千时,总有一个看似冷静,实则冒失的人在身旁?而且,不懂还瞎弄!
“这个不是放到碗里的。”月蔷薇一把从素琉璃的手中夺过药瓶。
“这不是用来温水服用的吗?”素琉璃疑惑,仿佛身处丛林,迷雾缓缓笼罩,云里雾里。
“这怎么可能是用来喝的呢?”月蔷薇笑了。她一边暂时将药瓶放在离素琉璃较远的一个桌子上,然后,拿出了挂点滴的架子和瓶子等。她的帆布包是多次元的收纳袋,也像万花筒。
她准备给逸风做皮试。望着那尖尖的针,素琉璃心里一紧,连忙拽住月蔷薇,道:“月蔷薇,你干嘛?”
“我要给逸风做皮试,好确认他是否过敏。”不然点滴打下去起了不好的反应怎么办?这个人是太疼爱自己的小弟?还是骨子里其实并不信任自己?
素琉璃疑惑地松开了手,说实话,他看见那尖尖的针,心里就莫名地不舒服。总觉得那是个预谋,命运里,有什么已经锁定了逸风。
月蔷薇很快地接下来给逸风的手消毒,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素琉璃就看到那透明的药瓶倒挂了起来,好让里面的溶液顺着管子流到逸风的身体里去。
“好好看着这个瓶子,等到瓶里的溶液都没有了,就把针头拔出来。不然空气进到血管里会有生命危险的。”说罢,月蔷薇准备向城堡外的屏障走去。
“你去哪里?”素琉璃又问道。怎么?她不在一旁看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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