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觉得。”
“是不是花败了之后,香味便有变化……”段蕴喃喃着试图解释。
“陛下,”清尘手痒地想去扯她衣角,“我们还是回去吧 。”
“做什么要回去?”
“总觉得这里不太吉利似的。”
段蕴斜睨她一眼,“怎么,你也觉得是凶兆了?”
“没,只是、只是直觉寝殿要安全些。”
“那我们便快些回去好了。”段蕴也有些心虚。
这样离奇的事情她也没怎么遇到过,况且这时安正则也不在,何弃疗自从那天被派出去找杜仲,都两天了还没回来。
毕竟是在行宫,和明安城守卫森严的皇宫比起来,很难让她安心。
“安相怎么还没有回来?”段蕴这话已经问了五遍。
“奴婢不知。”清尘这话也已经回答了五遍。
“朕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用再说了。”
那你还问?清尘腹诽。
“朕是自言自语。”
清尘:“……”陛下果然无所不知。
不知道是不是被段蕴念叨的效果,到午饭时间,安正则长袍染着微尘,回来了。
段蕴一见他进来,简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一块红烧肉咬了一半,便被决绝地扔在了碟子里。
“安相——”
安正则带进来微微一丝残花的香气,衣角也有些褶皱,“陛下,快些用了午膳,回宫吧。”
“好。”段蕴忙不迭地答应着,对安正则说这话完全有了心理准备。
“何公公还没有把杜太医找来?”他问。
清尘和段蕴一起摇摇头。
安正则有些失望,神情看上去挺是疲惫,“好,微臣知道了。让宫人们准备准备,一会便启程吧。”
他说完就转身欲走。
段蕴忙唤道,“安相——”
安正则又回过身来,对她略作一揖,“陛下,微臣还要去处理下临时离开的事宜,先告退了。”
“你等等。”她不甘心地赶在安正则离开前又叫住他。
“陛下怎么了?”
“你、你还没用午膳呢……”
安正则一顿,“不用了。”
“不按时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她有样学样教育道。
“好。”安正则露了一个纯粹的笑容给她,“微臣会记得吃东西的。”
决定离开,决定得快,实施起来也很快。段蕴用好午膳没多久,安正则那边就把一切打点妥当,就等着她上车了。
安正则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何弃疗带着杜神医回来了
对于何弃疗来说这似乎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刚刚从明安赶到帝陵却又要回去。可是对段蕴安正则他们来说,真是个好事。毕竟如果他们在路上,满世界可能都找不到彼此。
段蕴恍恍惚惚地上了车,歪着头看坐她旁边的安正则,觉得事情诚然有些突然,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出了事情马不停蹄赶回去了。
“朕的皇叔们呢?”她问。
“已安排回皇城驿馆暂住。”
“行宫这边,有留下人么?”
“微臣已派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留在这边,对花草枯萎的原因进行查证。”
段蕴叹口气,“朕早知道不会太平,可倒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安正则也轻轻叹了口气,“微臣其实,也没想到这层。”
段蕴宽慰他,“丞相不必自责,纵是有天赋奇才的智者,也未必能事事料想到。”
安正则其实并非叹气这个,他发现自己近些日子以来,目光越来越狭隘。
之前他考虑问题,总是细想很多方面,各方反应,利益牵扯,社会影响,一样一样有条不紊地都考虑个遍。
可是现在他似乎受各人感情因素影响颇深。
就如同这次,段蕴离开皇宫和众藩王一起祭祀,他便时时刻刻都悬着颗心,忧虑段蕴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遭人陷害。毕竟那三次下毒四次暗杀的经历也不是无中生有。
这方面考虑得多了,安正则便更紧张段蕴会出事,以至于刚一发现杜仲没跟来行宫,他几乎要寝食难安。
整整几天,他担忧的都是这个,完全便没了心思去想还会闹出别的什么。
他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担心大理,还是更担心段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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