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身后微湿的长发随着周身的内力一激,已经蒸干了大半的水气,手中的乌鞘长剑已经横在了面前,右手抓着剑柄拔出了一半的剑身,一片晃目的寒光四溢的银光,剑气凛然,遂又“铿锵”一声倏忽收剑入鞘。
“你的狐狸?”
“我的狐狸。”苏折面上不由微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片刻后,却是稍稍缓了脸色,红着脸拱手言道:“抱歉,我只是来寻人的,仓促冒犯之处,在下只是以为……以为……”
以为男人和女人关在一间房里的时候正在做的一些事情。
苏折面色微红,此刻,却竟像是个真正木讷,清秀可爱的小书生,被人不过迫上几句,面上却已经不由因着满怀的羞意红了起来。
“哎呀!竟是一个清秀的小书生哩!”“面皮子真是薄得很,哎呀,脖子都红了,真可爱!”“这小书生怎么总是闭着眼睛嘻嘻~”“想必是瞧着我们姑娘几个实在害羞得很了吧。”“……”
阿梅,阿兰此时不由掩了唇,瞧着那书生眉角一弯,低低痴笑几声,随后又交相调侃了几声。
“阿竹,你说这小书生是不是也真是好玩得很,寻人这档子事竟寻到勾栏里来了,岂不是有趣得很,莫不是是来寻他的小娘子来了。”然而,话音未落,阿梅却见着身旁的阿竹白着脸,竟状似恐极的向着身后退上了好几步。“……阿竹?”
“阿竹,对,我是来寻阿竹的。”只见那书生呐呐地呢喃了几声,随后竟忽然向着阿竹怔然地偏过了头来。
阿兰不由掩唇惊呼了一声:“阿竹?”
“阿竹。”在背着三“人”的一处,苏折向着阿竹缓缓走近了几步,面上的狭意似乎倏忽而过,苏折勾了勾嘴角,偏过头却是向着那一身青衣的姑娘温文地笑道,一身白衣如雪,大略看去,当真是个翩翩的少年儿郎。
眉间依稀有一线红光一闪而过。
“原来是阿竹。”一声声萦在人耳边恍如情人一般温柔的低语。
“阿竹……”
……
正在此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了经过的一小仆近乎惊慌失措的惊呼声“阿桔姑娘,阿桔姑娘……”“来人,快来人啊,阿桔姑娘……阿桔姑娘……”
门外突起了一阵混乱,男人手中出鞘的长剑倏忽向着那书生的眉间直指而去,然而,却不过只一个眨眼之间,房中哪儿还有方才那书生的身影,只听得一声似在唇边溢出的莞尔的轻笑声。
房中的木窗不知因而缘故又“哗啦”一声似被急风吹了大开,簌簌的冷风从窗外一路钻进了人的衣领之中,竟是一阵的森寒之意。
怀中的白狐随着一阵的怪叫之声蹬着后腿从男人的手中挣脱出去,手上抓着的竟仅余下了一截白狐尾巴,而那白狐却已经轻巧的落地,跳出了窗外,手中的长剑直直的刺入了那书生的眉间,然而,却没有半分刺入实物的感觉,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已经被晚风吹得有些飘飘忽忽的身影竟渐渐开始消散了起来,如烟如雾,一下倏忽便散了个干净。
房中之人再回首的时候,房中的书生早已不见,却竟然在身旁见了一具骨质惨白,森然可怖的骷髅,一具穿着女子式样青衣的人骨。那骷髅拳头大小的眼眶之中闪着绿油油的跃动着的烛火,眼见那骷髅咯吱咯吱地转了几下倏忽变得有些僵硬的骷髅脑袋,又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上几步,待到初晨第一缕光线从窗口直直地射入房中,“咯吱咯吱”几声,那具人骨勉强的伸出了两只骨爪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上下颚张张合合了几下……
那具骷髅眼中绿色的烛火向着窗外忽然掠了出去,而那具剩下的人骨则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下骨架瞬间崩塌,随着一阵悄然燃起的白色磷火,散成了满目的一片飞灰,最后,仅余下了一地青色衣衫。
郊外十里树林,
一白衣的书生拧开了手上的那只青色的葫芦的塞子,一阵幽绿的青光倏忽从空中掠了过来,待到那阵青光入了葫芦里,再将手上的塞子拧了进去。
书生晃了晃手上的那只青色葫芦,嘴角噙了几分温温和和的笑意,曲指又在那葫芦上敲上了几下。
——可算是该闹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