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纯叔叔。”牛元义偎依在爷爷身边,抱着杏子在嘴里咬一小口,细细地咀嚼着,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牛老大跟高以纯说:“昨天晚上,马老三来找我,托我给你们带信,说是地里头的西瓜有不少都熟了,问你们是个什么意思,是他那边雇车拉进城来,还是你们这边雇车过去?”
这事和穆云翼早都商量好了:“就让他在村里找车吧,挑熟的装一车拉进城里头来。”
“西瓜熟了么?”穆云翼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高以纯回头一看,只见他只穿一条白色的亵裤,赤着双脚,披散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台阶上,“牛大叔好,大宝也来了?”
高以纯说:“你也不穿上点,就这么往出跑,还光着脚,也不怕硌着!”站起身进屋去去给他拿衣服和鞋子。
穆云翼却不爱穿,他倒不是有暴|露|癖,而是天气实在太热了,况且在现代,男人夏天只穿一条短裤不也是很常见的么,他这亵裤也不是三角的……他说什么也不肯穿高以纯拿出来的长衫,只把木屐子穿了,啪啦啪啦地跑下来,也拿了个桃子吃:“大叔,你说地里的西瓜熟了?怎么样?都是红瓤不?”
牛老大说:“马老三特地让我跟你说,是按照你给的法子在六亩地里随便挑了十个瓜,都是熟透的,他们几家都分了一块,说是很不错呢。”
“那就好那就好,等你回去告诉马叔,让他明天就雇了车送进城里头来。”
牛老汉还要卖柴,坐了一会就走了,牛元义依依不舍地在后边跟着,三步一回头,穆云翼就说:“大叔你去卖柴,在那棚子里又热又晒的,就别让大宝跟去了,让他在我们这玩得了,等到过晌凉快了,我们再给他送过去。”
牛老汉心疼孙子,因牛元义得罪了牛五郎,这些日子牛五郎横眼竖眼看不上他,总找茬非打即骂,有一次还把牛元义绑在门口的柳树上用树枝抽,牛老大就只得把他带在身边,他知道穆云翼是有出息的,愿意儿孙跟他亲近,这会听穆云翼主动出口挽留,便答应了下来,连声嘱咐孙子:“在这全听你两位叔叔的,要是你淘气不听话,我就第一个先揍你,我下回家时再来接你。”
“大宝向来都听话的!”穆云翼把他拉过去,笑着跟牛老大说,“不接也没事,晚上就在这我这里住下了,我这有这么多孩子呢,他在这里正好也有玩的。”
牛老大赶着马车回西市卖柴,穆云翼笑得那么大的眼睛都快要眯得没有了:“明天就有西瓜吃啦!明天就有西瓜……”他说着说着,口水就忍不住留下来了,吸溜了一口,不由得有点囧,实在是古代日子太不好过了,夏天吃个冰镇西瓜都成了奢侈。
大家坐在树底下吃桃,这功夫,大门打开,高以清和小刀螂回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孩,竟然是邱小宝,穆云翼大是惊奇:“你们两个不是去茶馆送东西么?怎么遇上他了?”
高以清有些兴奋地说:“邱小宝现在住在他老叔家,就在咱们茶楼旁边,正好遇上。”
穆云翼问邱小宝:“整条兴庆大街的人我都认识,你老叔家是哪一个?”
邱小宝说:“我老叔讳季鹏,他家在邱记糕楼。”
穆云翼这才恍然,原来自进城第一天就认识的邱掌柜,竟然是这邱小宝的老叔,这根本就是邻居嘛!他笑着问邱小宝:“那我跟你老叔可是老相识了,你来他家里串门吗?”
这时候邱小宝已经被让过来一起吃桃了,他一边嚼着一边说:“我爹让我来义学读书,就住在我老叔家里。”
高以清和他很是要好,在一旁高兴地说:“以后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邱小宝摇了摇头:“我每天都要温书的,我爹说我要是读不好,要罚我跪祠堂的。”又跟穆云翼和高以纯说,“你们能住上这样大的院子,又有地产铺子的,为何不让小五也一起去义学呢?”他又转过头去向高以清说,“你要是能天天去义学,咱们才能总在一起呢。”
穆云翼说:“不是没有钱,而是现在不想让他去,到了义学里,开蒙的东西也就是这三百千,夫子教的也不过是背诵默写,甚至教的未必有我好呢,所以我算好了日子,把三百千都让他们能够背诵默写了,等到下半年,直接让他们去读大班,从论语读起。”
高以清吃惊不已,长大了嘴巴:“元宝哥哥你要送我去义学了?”
穆云翼点头:“不光你,还有他们几个,都要去。”说完又看高以纯,“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