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互瞪着眼的玉哥和锦哥听了,却都指着秋白道:“你来。”
冰蕊眼神一闪,也不多话,低头退至一边。
秋白上前,替锦哥挽了个简单的垂鬟,却是不用首饰,只用月白色丝带缠结发间,倒显得格外的清爽别致。玉哥看了满意,锦哥也能接受,这才算是平息了一场风波。
临出门前,玉哥谨慎地将自己和锦哥打量了一回,又抬头警告锦哥:“可记住昨儿我的话了?”
昨晚,锦哥抵不住玉哥的死缠,到底叫她得逞,替自己打了耳洞,又被迫受了一番女儿家该有的举止教育。只是,会起多大的作用,别说玉哥,就连锦哥心里都没底。养成五六年的习惯,又岂是一两日就能改得掉的。
她抬起手,习惯性地又要去摸耳垂,却疼得倒了抽一口气。
“也好,这样就能随时提醒你了。”玉哥一阵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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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到上房时,老太太那里早已是莺声燕语一片。郑家的几个姐妹也都精心打扮了一番,个个都恍若仙子般各逞奇巧。见外面报锦哥姐妹来了,众人全都扭头看去,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清凉,顿时都安静下来。
只见玉哥穿着袭月白色衣裙,只在衣襟和裙摆处用深蓝色丝线绣了米粒大小的花样,配着点缀于发间的细碎蓝色花钿,于清纯中透着不俗。
而锦哥又和玉哥正好相反。她是一袭深蓝色衣裙,衣襟和裙摆处用月白色丝线绣了和玉哥身上同样的花样。配着简洁的发式,于清爽中透着雅致。
锦哥姐妹给老太太请了安后,便也去看众姐妹。
却只见二姑娘郑子淑一袭粉色衣裙配着套珍珠首饰,显得端庄稳重;三姑娘郑子盈喜欢艳丽,大红的衣衫配着满头珠翠,一身神采飞扬;四姑娘是柔嫩的松绿配娥黄,衬得人比花娇;五姑娘和三姑娘一样,一身喜庆的大红衣裙,却只简单地在脖子上挂着串璎珞项圈,更显娇俏可人。
猛一见锦哥姐妹就那么清清爽爽地过来,一时倒显得郑氏姐妹太过浮躁了。老太太拉过玉哥的手,将她们姐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点头笑道:“还是你们会打扮。”
郑子净则跑过来拉着锦哥的手,赞道:“姐姐这一身真漂亮。”
虽说闺阁中忌用深色,可锦哥一向就偏爱深色,当初老太太给宋家人裁衣时,她挑选的颜色也总逃不过青蓝黑三色,看得玉哥直皱眉,却偏又拧不过锦哥,最后没法子,才想到用绣线配色来调和。
却不想,锦哥的气质举止本就不同于一般女子,这深色衣衫穿在她身上,竟意外地衬得她风姿卓越,别有一番洒脱的风情。
且不说众人心头如何作想,嘴上却都是在相互夸赞着,倒惹得锦哥心里一阵腻烦。
她扭头看向秋白。今儿出门,她挑了秋白和冰蕊跟着。
秋白见锦哥看过来,便悄悄点了一下头。
主仆二人在那里眉目示意,这边已经寒暄毕,纷纷起身往外院去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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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领着众女眷在感恩寺门前下车时,寺里的方丈早已等在那里了。
“佛祖保佑,”老方丈迎上来笑道:“听说老夫人阖家团圆,老衲这里恭喜老夫人了。”
老太太一阵眉开眼笑,拉着同车的郑氏道:“可还记得这老和尚?当年还只是知客,如今已经是方丈了。”
他们那边叙着旧,这边众女眷们也都纷纷下了车。
下车时,锦哥险些又错了规矩。车才刚一停下,她就习惯性地要撩帘子下车,幸亏秋白抢在前面跳下车去,她这才反应过来。
锦哥下了车,抬头向四下里一看,却只见郑家的仆役们早已在四周拉了一道帷幔,以阻挡其他香客好奇的目光。她微一皱眉,看向秋白。
秋白笑道:“这感恩寺的后山上不仅可以赏枫叶,也是赏桂花的好地方呢。奴婢记得,那片桂花林里还有个摘桂阁,等一下姑娘倒是可以去看看。”
锦哥点点头。
正这时,林妈妈过来笑道:“姑娘怎么还在这里,太太那里找姑娘呢。”
锦哥赶过去,却原来无忧和玉哥都已经到了郑氏身边,郑氏见不到锦哥,有些担心,这才派了林妈妈去找。
“你的病才刚好,可别再染了风寒。”郑氏拉紧锦哥身上的斗篷,慈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