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来。也是于老爹不知怎底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于二姐不如于大姐的风韵,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想来不至于亏的彻底。未免耳边聒噪,便压低声音对于老爹道:“你不用说了,我知你想作甚!先说好,你家姐儿进去了,得了钱财,须分我一份。我周庆泽素来讲信义规矩,也不说你家买卖难做,不多不少,五两银子,如何?”
于老爹忙不迭的点头:“别说五两,只要有条活路,多少都给!”
周庆泽没好气的道:“走吧,老贼囚,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夭寿哩!”
于老爹方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周庆泽十分敬业,竟过家门而不入,撒腿就往林俊家里跑。一见面,见林俊心情甚好,便哭丧着脸道:“好哥哥,这回可得救我命来!”
林俊笑骂:“又弄鬼!谁要你命来?”
“于老头儿在我家长跪不起,我进不得家门,老婆也叫堵得出不来。娃娃们饿的哭,好哥哥,你知我听不得我家崽儿吊嗓子。救我一救罢!”
林俊一挑眉:“如何救?”
周庆泽道:“如今广宁的人,都知他是个癞皮狗,不与他做生意。他便想把二姐儿送来伺候你,也是向大伙儿做个证,你不记他仇,方好开张。”
“你倒不绕弯子!”
“兄弟素来老实,怎敢跟哥绕弯子?便是绕了,叫哥看透,比老实交代还丢脸。哥这回就行行好吧!”周庆泽此人,别个肠子九道弯儿,他少说也有十八道。自古求人办事,从无这样开门见山的。莫说是上赶着认的结拜兄弟,不过白叫一声哥哥兄弟,便是嫡亲的哥两儿,一个落魄的靠着发达的过活,也不好刺啦啦的张嘴就叫人“行好”。今日如此做派,乃知林俊深恨于家,如今又自恃身份,不好说出口来。周庆泽这是递梯子台阶哩!
果然,林俊冷笑:“我要二姐作甚?做老婆没得抬举了她,做奴婢叫人听说了倒要被人参,雇了么她家反咬我一口、说甚奸|淫良家妇女,我没处说理去!要送来,行,弄成贱籍了,我便买来家里使唤。不然,休来烦我,便是你我也要着恼!此事也是看你的份上!”
周庆泽低头扯了扯嘴角,把笑意压下去后,方抬头千恩万谢的道:“还是哥慈悲,这样惦记兄弟!日后肝脑涂地,敢不回报?”说完又贼笑,“到此时还上赶着算计,兄弟非要他们吃点苦头才罢!”
林俊道:“随你!”
周庆泽乐呵呵的走了,既替林俊出了气,自家又得了银子,真乃皆大欢喜。明儿张三李四都来闹一场才好咧!
朝廷有律,禁止逼良为贱。然朝廷又有律,夫为妻纲父为子纲。民间卖妻卖儿的,素来多如牛毛,不许你贱便不贱了?无非是使各种手段而已。再有,亲生爹爹为了活命,卖做贱籍的,官府也不好追究,那是孝哩!林俊腻歪于家,不曾说出口的话,叫周庆泽听的一清二楚。他本就惯常在院里行走,随便找了户人家,三百铜钱买了于二姐做养女,先与本家良民籍贯脱的一干二净。从此是为娼门贱籍,永世不得翻身,若无人与她动手脚,那便是代代为奴世世为娼。进到院里的第一日,叫院里的男乐女妓们剥了个彻底,肆意羞辱。若不是碍着林俊要个活人,只怕这日就是死期。
院里诸人,平日里叫人轻贱,对良家且羡慕且嫉妒。恰好眼前有个得罪林俊的良家女子,便是周庆泽无甚嘱咐,不拿来玩弄一番,心里都过不得,何况有人递话?横竖无人与她出头,欺负也白欺负。更有甚者,平日叫良家敲打过的,此时也算在于二姐头上。狎语俗话,骂声不停。于二姐哪经历过这等?吓的声儿都不敢出。好容易等众人闹累了,还以为能喘口气时,却被鸨儿拿着绳子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条——没穿衣服逃不了,绑好了更无法寻死。而后,鸨儿拍拍衣裳走了。
于二姐方才哭出声来,却也不敢放肆,压抑着声音一点点抽泣着。到此时,便是一贯仁善的她也不由诅咒:大姐!我的好大姐!你死的倒干净,倒叫我们一家老小都与你陪葬!你放心,我若活着,日日在菩萨面前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你下十八层地狱!叫阴曹地府抽筋扒皮,日后也投生在行院里,世世叫人欺!!!!!
作者有话要说:于家于二姐是最无辜的,被爹妈坑了姐姐坑,姐姐坑完最后哥哥还坑可她一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