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总比无好,再说今夜我要守岁,改衣服打发时间不是很好吗?”歌兮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尽量放缓了声音说话,“皇上,你早些安寝好吗?”
在看到她穿上那件袍子的时候他就生气了,袍子是七成新,明显是有人穿过不要的。什么时候起,他的宠妃居然要拾捡旁人不要的东西?他知道自己败了,但是从未想过他会败得如此彻底!而且她还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更是提醒了他,自己如今是多么不堪!
元堃心头的邪火又窜了上来,他伸手
“呀。”
她惊呼一声,却是不慎扎了自己的手指。
元堃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拉过她的手指,看到上面冒出的血珠,想也没有想便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毫无*的举动,却让两人的心同时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了一下。
“……好了。”
还是歌兮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他含着的时间有些长了。
元堃意识过来,松开她的手,歌兮低下头,抱了袍子往外走,“我去隔壁房间……”
“不许走。”
背后触到一具温热的身体,歌兮的身体一僵,任凭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肩窝,也任凭他的双手在自己腰间一点点收紧。
“……你说过,你心疼朕,”元堃的声音低沉暗哑,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晦涩,“朕同样……也心疼你。”
“不要……不要穿他人穿过的衣裳,这样会让朕……让我觉得很难过……”
在入宫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歌兮与元堃有过为数不少的性|事。每次*高涨的时候,元堃也会说一些撩拨她的情话,歌兮清楚,不论男女,在榻上说出的话,就算是再信誓旦旦,都是做不得准的。
所以。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为那些情话起过一丝半点的涟漪。
而在今夜,在这个尤其寒冷的冬夜,元堃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便是动心了。
原本以为在被元旭伤过那么深之后,再也不会为男人动的心,就在这一刻,被他的话填了一个满满的。
歌兮扭过身去反手抱住了元堃,两人都抱得那么用力那么紧,就好似,再不用力再不认真,便没有了机会似的。
清晨破晓,歌兮睁开眼,便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是元堃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这只手垫在她头下当了一夜的枕头,元堃从背后抱着她,他们两人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
歌兮忽然想起遥远的上一世,不知从哪本书中看到——如果有一个男人爱从背后抱着你入眠,如果你也喜欢他给的温暖坚实的胸膛。那么你就嫁给他吧。
“在想什么?”
元堃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清晨刚醒的慵懒。
“没什么,”歌兮的头抬了抬,“你的手臂酸了吧。”
“无妨。”元堃不肯收回自己的手臂,而且将歌兮抱得更紧了些。
歌兮也不想破坏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便乖巧地躺在他怀里,任凭他在自己的耳边厮磨着。
又过了一刻钟。歌兮推了他一推,“皇上,我得起身了。”
听到那声明显带着疏离的“皇上”,元堃的眼眸忽地暗了一暗,紧紧拥着她的手也松开来。他不知道怀中的人为何如此多变,明明昨夜两人还拥得那么用力。等一醒来,她又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不僭越一步。
“歌兮。”
看着那单薄的背影,元堃出声质问,“你究竟在防备什么?”
歌兮顿了一顿。道,“皇上,您多心了。”
元堃目沉如水,良久才说,“你出去吧。”
歌兮已经穿好了袍子,也不回头也不转身,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是。”
房门在她身后闭合,她不敢去看元堃失望的神色,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和彷徨什么。人非草木,元堃对她的日渐喜爱她最是清楚,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喜爱越发的单纯和真诚,她才更犹豫。
又或者,她万般的拒绝和防备,都只是因为她不敢去爱了。
害怕又一次无疾而终,害怕又一次被伤得鲜血淋漓,害怕他终究不是自己想要。
自己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在有生之年里不会变质也不会被人抢走的爱,仅此而已,但又谈何容易。
福乐一早就起身,准备给皇上和歌兮准备早膳,正在往灶膛里塞柴火,歌兮便走了进来。
“你且放下吧,往我来。”
“咦,娘娘,您怎么……”
福乐一脸讶异,昨夜见皇上与娘娘和和美美,想着今日早晨娘娘也应该是晚起,怎么天都还没有大亮,她便起身了?
歌兮装着若无其事地忙活起来,福乐是个人精,怎么能看不出歌兮的异样,便悄悄去寻自己师傅,留下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歌兮淘了米上灶煮粥,想着元堃的身体要慢慢养着,又切了一小块精肉,给剁成了肉末准备给他做瘦肉粥。
一想到元堃,就又想到了他那句——歌兮,你究竟在防备些什么?
心忽然就乱了起来。
她的这一辈子,才刚刚走过了十多年,便是将人世间所有的情仇滋味都尝了个遍。元旭的爱是禁锢,元沂的爱是守望,那元堃呢?
她越想越是心烦,手上的剁肉刀在案板上一拍,“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和他们姓元的纠缠不清……”
还是兄弟三人,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关系,若是公诸于众,自己便是坐实了罪名,便是天下第一的祸国殃民的妖妃了。
歌兮自嘲地一笑,继续手里的活计。
眼下的情形,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烦来明日忧吧!
又过了半个月,皇上的解药准时送了过来。
但是除此之外,元旭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对于歌兮他就像是将她给遗忘了一般。
送药来的是阿大,歌兮几次都想开口问小念儿如今怎么样了,她在资德行宫就像是被人蒙住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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