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说好的报复社会

请别这么说。我对于枪械的使用也算是别有心得哟？可以加入你们吗？”

    “啊……？”

    少年中的一人朝狂三一瞪——然后眉毛一挑。

    貌似是总算注意到自己眼前的是个绝世的美少女了吧。同时浮现出一副亲昵的笑脸，朝狂三走近。

    “啊—怎么、你也想来吗？”

    “嗯。务必。”

    “真没办法啊。那么，就——”

    “呜呼呼、不用麻烦。——比起那个，稍微改一下规则吧？”

    少年们对于狂三的话语感到不解。

    “改规则？什么意思？”

    狂三浮现出了可怕的笑容。

    “啊哈？原来狂三你在这里啊？”

    关键时刻，士道即使赶到了。

    ……

    ……

    桂马给士道选择的歌剧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悲剧爱情故事。

    人都是感性的，当看到了悲剧发生之后才会知道珍惜，所以悲伤的结局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两人都非常认真地欣赏难得一看的著作，默契地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狂三一定是要杀死那几个少年，绝对是这样。

    士道见过那种笑容，那是狂三杀死人之后露出疯狂的笑容。

    士道非常庆幸自己能够即使回来。他做的一切不就是阻止狂三吗？为了拯救狂三，也为了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

    “士道，你为什么是士道？”

    “……因为你是狂三。”

    歌剧拉下了落幕，只给观众留下了惆怅。

    大家的心情都变得低落，耳边不时传来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惋惜，以及对自己身边的珍惜。

    “能和你在一起实在太好了，狂三。”

    “我也是……士道……”

    “什么？”

    “不，没什么。”

    士道带着狂三去“古兰巴咖啡馆”。说起来，狂三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士道的行程。

    虽然这样可以保证计划完美进行，但士道更加希望狂三可以说出自己希望去的地方。这是约会不是吗？可不是参观城市。

    今天的“古兰巴咖啡厅”太过安静了，以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多人才对。

    人还在很远的时候，士道就听到了里面播放的小提琴乐曲，只是太过悲伤了，让刚从歌剧院出来的士道心情更差了。

    “妈妈，就不能放一些比较比较轻松的音乐吗？”

    隐隐约约听到了桂马的声音，让士道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同时，音乐也改变了。

    “……”

    “妈妈，我承认超级马里奥的bgm很轻松，但是这里是咖啡馆啊！！！”

    “桂马还真是严格呢，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桂马，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啊。

    士道偷偷地观察了狂三，发现她没有异样之后才放下心来。

    “欢迎光临。”

    坐在吧台的桂马妈妈微笑着面对进来的狂三和士道。

    士道惊讶地发现，在里面的客人竟然全部都是情侣。最后才发现，在吧台上立着一块小牌子——今天只招待情侣，半价。

    大概是临时起意，所以在这里的情侣不是很多。并非没有其他类型的客人，不过他们都只是买一些咖啡豆什么的。

    “两位，请跟我过来。”

    桂马的妹妹，桂木艾露西将士道和狂三带到了一个幽静的位置。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

    “我要一杯红茶吧。”

    “两位请稍等一下，很快就可以了。”

    艾露西记下之后便风风火火地走开了。一如既往地冒失，艾露西一直在学校担任妹妹的角色。

    “士道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呢……刚才那个不是艾露西同学吗？”

    “是啊，这里是桂木家开的咖啡馆。”

    “桂木？”

    “是啊。在那边冲咖啡的不就是桂木桂马吗？”

    狂三顺着士道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身侍应打扮的桂马。

    不过狂三对桂马的印象不是那么深，毕竟桂马在学校是一个和现实完全没有接触的死宅。

    两人开始谈论刚才歌剧的情节，还有平时在学校听到的有趣的事情，还有属于自己过去的记忆。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时间是三点二十分。

    “请等我一下。”

    士道这样说着，然后去厕所了。没等多久，一身侍应打扮的桂马也走进来了。

    “怎么样？还好吧。”

    “一切良好，不过少出现了一点意外。”

    士道将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来烛光晚餐必须放弃了。同样的手段在一天是不能使用两次的。”

    “那就试探一下吧。”

    “试探？”

    “送她回家吧。”

    “……”

    士道知道这根本就不需要试探，因为狂三在这个城市根本没有所谓的家。所以狂三绝对不会和士道在归途中走太远，只会在半途中让四道离开。

    这样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说出来，难道要告诉桂马，狂三其实是精灵吗？

    根本无法解释。

    一直快到四点的时候，士道才和狂三离开咖啡馆。

    士道突然笑了。确实，他没办法送狂三回家，因为狂三可能没有居住的地方，这一点已经调查过了。但是，士道完全可以带狂三回家不是吗？

    “狂三。”

    “什么？”

    “来我家吧。”

    表白也要邀请也好，士道从来都是这么直接的。但每一次士道都得到了命运女神的帮助，这一次也是如此。

    “士道家里……”

    狂三的脸颊再次泛起了奇怪的红潮。

    士道疑惑了一下，然后就想起了自己话中的深层含义……

    和我，h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家里没有人，所以……不对不对！”

    整个人开始语无伦次，士道一头撞到墙上的心都有了。

    “可以哦。”

    “……唉？”

    士道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如果是士道的话，没有问题哦……这是最后的机会哦。”

    士道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了跳动，满是兴奋的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家都不知道，意识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家了。

    冷静一点。——士道走进洗漱间洗了一个冷水脸，然后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士道现在是一个只用下半身来思考的动物。

    真是太糟糕了。虽然两人在交往是没有错，但是真正的目的明明不是这个。

    擦干连之后，士道便离开了洗漱间。走到大厅，士道看到摇摇欲坠的狂三。

    中午时候出现的红潮再次浮现，看起来更加明显和激烈。就像是发烧一样……不，就是发烧没错。

    “什么？……狂三，你果然是不舒服吗？”

    “不要过来！！”

    狂三推开了士道，她站起来——似乎身体因为发烧变得无力，看起来就要倒下来。

    “狂三，快点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帮你叫救护车。”

    “士道，你为什么是士道？”

    “……”

    士道不知道狂三为什么现在还会在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狂三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士道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我是，精灵。”

    地面，突然就染上了一层黑色。从狂三脚下开始，一直蔓延到了整个大厅。

    身体开始颤抖，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那天在视频上看得清清楚楚，狂三就是这样抓住人，然后将他们杀死。

    就像现在——

    无数双收从地板上伸出来，抓住了士道的身体。

    狂三的衣服开始变化，最后变成了一条黑红相间的长裙。

    那是她的灵装，是精灵战斗的时候穿上的装备。

    狂三她，要杀死士道。

    为什么？

    刚才明明还是热恋中的两人，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变成互相厮杀的敌人？

    “为什么？”

    “不要！！”

    恐惧给予士道力量，求生的本能使他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士道挣脱开了底下的手，慌乱地往里面跑去。

    不可能逃脱的，人类的力量在精灵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往里面走只会让自己不如绝境，因为那里是不会有离开深渊的路。

    墙壁上伸出了白皙的手臂，就像地板上一样，伸出了很多只手臂，抓住了士道的身体。手臂的力量挤压得骨头都痛得要命，快要被捏碎了。

    脚步声传过来，犹如死神在靠近。

    狂三出现在士道的视线中。她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手·枪，指着已经被抓住的士道。

    “明知道我是精灵，士道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颤抖的身体在一瞬间就平静了，恐惧的情绪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了。

    身体的颤抖，心中的恐惧也曾经出现过，那种迷惘虽然被安抚了，但是士道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目的。

    “我……我想，拯救你。”

    “砰！”

    狂三开枪了。没有直接射中士道，子弹擦肩而过。

    炙热的液体溅到脸上，顺着脸颊流到下巴。鼻孔被铁锈味充斥，那是血的味道。

    过于锐利的疼痛已经让身体无法当做痛觉来理解，连疼痛都被麻痹了。

    大脑已经变得一片混乱。拯救什么的，在死亡的威胁下被挤到了微笑的角落。因为过于混乱，连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

    狂三来到了士道的面前。

    “呐，士道。如果你收回刚才的话，我会放过你的。”

    “……”

    狂三将枪移到了士道的额头，冰冷的枪管终于让士道的意识回来了。

    顺着脸颊滑下，枪管染上了士道猩红的鲜血。

    她指着士道的心脏位置，声音也变得更加阴沉了。

    “士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表情的脸，没有焦距的眼睛，让狂三看起来更加像一个索命的死神。

    士道颤抖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狂三。

    “我……还，不想死。”

    狂三微笑起来。那是，极其疯狂的微笑。

    “不是这个哦。”

    然后，士道就听到了什么东西刺进身体的声音。

    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从指尖开始，身体在变冷，意识也在消失。

    士道知道，自己要死了。

    最后引入眼帘的，是狂三疯狂的脸。

    一定要做些什么，一定要说些什么，一定要……

    熟悉的感觉出现的了。士道感觉自己回到了初次看到狂三的那天，那个倒下的雨天，他也是看到这样的狂三。

    原来如此，在那个时候，狂三已经杀死他一次了。

    但是——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士道对狂三杀死他的事，完全没有一个死者应该有的情绪。

    因为，士道早就爱上了狂三。无可救药地爱上，就算杀死他也好，士道也不会憎恨狂三。

    他会原谅她，会包容她。

    士道，要拯救狂三。

    士道心里还有的，只是遗憾了吧。

    “对不起……我没有……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