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妨,我会让你承认的。”萧逸笑道,眼中的血丝深重,白芷沉吟片刻,“公子还是赶紧休息去吧,眼中血丝那样重了。”
“阿芷陪我。”他轻笑着撒起娇来,白芷脸上一红,嗔道:“你胡说什么?谁陪你睡?”
“阿芷陪我睡。”萧逸笑得十分促狭,惹了白芷一个白眼之后,这才正色道,“阿芷守着我,睡上一会儿就是了。”
白芷这才微微颔首,待进了萧逸的房间,又为他脱了衣裳,扶他躺下后。白芷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前,萧逸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的光洒在她的脸庞,她原本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前些日子实在太消瘦了,如今丰腴了些,倒是比往日美多了。
“要睡便睡,瞧我做什么?”白芷问道,萧逸闭上眼睛应了一声:“这便睡了。”又笑起来,“阿芷一点也不好奇,咱们来云州做什么?”
“无非为了夏侯将军,可是如此?”白芷淡淡回答,“我虽和侯爷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
萧逸闭眼躺在床上,听她不咸不淡的声音,几乎笑出声来:“阿芷好生聪明,不过还有一事你却不曾知道。”
“还有一事,沈兄同样引为毕生之恨。如今的大熙,内有上官宏作乱残杀忠良,外有戈雅强敌未破践踏边境,这样民生艰难,若是能够大破戈雅,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你们想攻打戈雅?”白芷微微讶异,但旋即摇头:“如今的大熙,兵力疲敝不说,朝廷也是腐朽。我只知道,若是上面往下有些想要改变的地方,那还算是好。只是咱们这位皇上,我却是不好说了。至于下面想要改往上改变,那可就只有一条路好走。”
萧逸坐起来,目光流转,那样的诱人,白芷脸上一红,低头不去理他:“要睡就睡,做什么呢?”
“阿芷信我么?”萧逸一改往日盈然含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信我么?”
白芷不觉失神,自从重生以来,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一直以为只要见到沈昭,那便是一切水到渠成,可是等到见到沈昭之时,她才发现,原来这根救命稻草,她也是不敢相信的。
静默了片刻,白芷还是艰难的点头:“信,我信你。”
“既然信我,那么就相信我,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京城一定有动作。”萧逸微笑着重新躺下,又拉着白芷的手,“阿芷,我是一直信你的。”
“多谢公子信我。”白芷心中温暖,又低声道,“我往日经历过些事,我不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索性一气都不相信,免得害苦了自己。”
“旁人阿芷不信便不信吧,只需信我就好了。”萧逸躺在床上,说着这样孩子气的话,也不睁眼,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像是睡熟了一样。
白芷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有几分酸楚。若她还是诚国公府的小姐,只怕就算是被爹娘责骂上一顿,她也要拼得留在萧逸身边的机会。但是如今白家没落,她是罪臣之女,还不知道上官宏有没有在找自己。就算没有,但是若是连累了萧逸,那岂不是更糟?更不说前世的记忆中,沈昭和上官宏水火不容,再有自己的因素在其中,岂不是更惨?
白芷心中堵得慌,给萧逸掖好被角,便出了门。屋外阳光正好,立在廊下,几声雀儿的鸣叫,仿佛恍如隔世。往日还在京城,她总是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愿起身,娘来唤也要哼哼唧唧闹上好久,这才起身。
到如今,白家还活着的,也只有她和母亲了。
白芷正在伤感,又见李施夷从远处快步而来,一见她才捂着心口松了口气:“我方才不过离开了一会子,回来就见萧公子不见了,你也没回来,可将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沈姑娘为难了你。”
“无事,她是个爽利的人,无端为何为难我?”白芷宽慰道,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急切?”
“原本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夏侯大哥方才让人来叫我。”见白芷了然的样子,她羞红了脸,“坏阿芷,不许笑!”说罢,又低声道,“若是不出意外,今年的冬月,便是夏侯大哥回京述职之时了。”
“冬月?”白芷微微蹙眉,如今是七月近八月了,沈昭和萧逸不可能不知道挚友即将回京,还来做什么?除非……念及方才萧逸的话,她顿时明白了——这云州之中,是有上官宏的眼线!盯着的便是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