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必然和上官宏脱不了干系,上官玉凤又该如何?
见白芷迟迟不说话,萧逸也是陷入了沉默,白芷正要开口,他伸手握了白芷的手:“别说话,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去的。当日在桐县之时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那可是皇宫,如今是上官宏的囊中之物。他原本就对白家人恨之入骨,更不说你我数次拂落他的面子。”他说到这里,将白芷的手握得更紧:“上官宏为人阴险狡诈,你若是进宫去,只怕凶多吉少。”
白芷沉吟片刻:“这话不假,我也不愿意去,只是皇后的情况,我也实在有些担心。只是她是上官宏的女儿,上官宏未必肯让她坏了身子。”
萧逸只是摇了摇头,半晌之后,将白芷拉到怀里:“阿芷,再有什么,咱们都要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咱们两人,还有无数的好日子要过呢。我的心思,你明白的。”
“闲云野鹤,乐得自在。”白芷笑道,朝他怀里钻了钻,“如果来日,侯爷起势成了,咱们能功成身退么?见多了朝堂厮杀,就算行得正坐得端,还有人诬告,还不说若是皇帝多疑……”
“我对为官无意。”萧逸笑道,“我宁肯天下太平,咱们俩回鄞县去。种些桑树,养些蚕,纺织或是做些小生意。等到咱们有好多好多的孩子,就亲自教他们读书写字,等他们大了,娶亲的娶亲,嫁人的嫁人,全将他们赶出去,阿芷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听他孩子气的话,白芷也是笑弯了眼,只是静默了一会子,又问道:“我也好想那一日快些来来。”
“快了。”萧逸说道,“阿芷以为,我为何要闪动皇亲和上官宏过不去?上官宏为人阴鸷,被江家人那样落了脸面,很快就要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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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萧逸的话,白芷还是明白的。上官宏太顺了,顺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连皇帝他都没有放在眼中,又怎会将皇亲国戚们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江家人落了他的脸面,上官宏绝不会忍气吞声的。
而这件事没有过上许久,便有另外一事了,皇帝病情愈发严重,说是受了惊吓。而这宫里会吓皇帝的根本没有人,换言之,皇帝是被上次的皇亲齐刷刷进宫而受了惊吓。寿王转头就被勒令闭门思过。御史们也纷纷上书弹劾寿王,上官宏顺势将寿王的亲王爵位给撸到了郡王。
老人家原本年龄就大了,被上官宏这样阴了一手,又因为圣谕,还不能出去跟上官宏拼上一回。好容易被劝睡了,待第二日有人去伺候,才发现寿王老殿下已然气绝多时了。
寿王府挂出白绫后,作为出嫁女,华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了。一时朝臣纷纷去吊唁,寿王府倒是出人意料的热闹了起来。
白芷原本想要掩人耳目,只是这事还是不能免了。李施夷怀着身孕,免得被冲撞了,也不能前去。故此,萧逸夫妻俩便和沈昭两口子一起去了。
刚一进门,就传来哭灵的声音,几乎是震天响。寿王府上下素白一片,仿佛天地间只剩了缟素。白芷心中也是沉重起来,向寿王世子问了安,白芷便去找寻华夫人了。
华夫人正跪在棺椁前,见白芷来了,眼皮动了动,也没有说话。白芷恭恭敬敬的跪在灵前,为寿王上了一炷香,这才看了华夫人一眼。后者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有人将华夫人扶到房中休息。趁众人不注意,白芷这才闪身进去,见华夫人坐在桌前沉默不语,这才轻轻喊道:“叔母……”
“我的儿,你来了?”华夫人像是苍老了许多,说话也恹恹没有活力,“如今闹得父王也一命没了,我倒是释然了许多。”她说到这里,又勾起一个笑容来,“江家真的气数已尽了,上官宏气数也尽了。”
“叔母?”白芷有些诧异,见华夫人的笑容,忙问道,“叔母何意,我不甚明白。”
华夫人招手让白芷来身边坐下,轻轻将她抱入自己怀里:“我的儿,你要知道,所谓人人自危的道理。父王这一命没了,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但因为父王一死,江家的人必然会怀疑上官宏,即便是穷途末路,江家却还是有和上官宏殊死一战的力量。”她说到这里,紧紧捧着白芷的脸,“我的儿啊,你跟桓儿还有萧逸赶紧离开京城。免得给他们之间的缠斗害了。”
华夫人的手尚且有些颤抖,白芷被她抱在怀里,却是湿了眼眶。当年母亲的怀抱也是这样的温暖,只是如今,母亲早已经不在了。
努力压住泪水,白芷道:“叔母且宽心,我自有法子,倒是叔母……”她还未说完,外面便有人来问:“郡主,上官大人送挽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