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公孙笑问一句,阿临“啊”一句,几番下来,公孙笑已经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兴致。
他凉凉的扫了阿临一眼,非常确定他的新婚妻子是个只能看不能用的草包美人。
“你真的是傅家人?”他严重质疑。
“我是啊,”她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心底有些同情他了,他该是慕了傅家女的名声,知道傅家的根底,只可惜,她是傅家的异类,他想要得到一个知书达礼,满腹经伦的妻子,实在是要大失所望了。
公孙笑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黑眸阴柔的盯着阿临那张无辜的小脸,美则美矣,却是极外的刺眼。
她一问三不知,茫然的露出自己完全不知的愚蠢模样,他原本是想忍下这口气,至少娶回家的是个能看且腹有才华,言之有物的女人,不是一个只会依符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如今看来,是他把事实想得太过美好。
你怎会愚蠢至此,所谈顾左右而言它,你是傅家女,本侯便是慕你的才名,才迎你入府。”抚远侯笑容满面,却狠厉指责。
草包美女傅清临呆怔无辜,“咦,你不是看中我的美貌吗?”是谁说她有才的?
“不是,”
“哦,那可惜了,论史我大姐是翘楚,论诗我二姐最优,论医我三姐最是厉害,论词论画论歌论酒论剑该找我几位哥哥,”他是外地人吗?连这也不晓,傅清临表示很不屑,“所以,夫君这是要休了妾身再娶吗?”
“……,”愚蠢的夫君已无言相对,他是被骗婚了吗?
言语之间,天际已经泛白,两人谁也没有心思再睡,阿临仍是有些睡意的,懒洋洋的打着呵欠,可也有自知之明,若此时再爬回床上安睡,只怕公孙笑会直接抓狂,外界对他的评价实在不算好,她可不想去惹一个怒极的男人。
小命要紧。
公孙笑一直沉着脸,怒气从他的头顶散发出来,浓烈极了,识相的人都会避得远远的,已免被无故波及,阿临也想跑得远远的,这种氛围她实在是不喜欢,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还年经,才十六岁,未来尚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她可不想早早的去阎王爷,她跟阎王爷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不必急着早早的去见他老人家。
“夫君——,”这是要臭脸到什么时候,“天亮了,咱们是要去请安吗?”初到人家,还是要先拜拜码头的,现在知道她的丈夫是个靠不住的主,对她不甚满意,以后也不会罩着她的,唯今之计是要笼络公公婆婆及夫家一众大小,如此,往后的生活才能够顺风顺水。
公孙笑怒扫她一眼,不言不语的盯了她好一会,盯着阿临心里直发毛,他仍是不回话。
好吧——
他不说就算了,气坏的也只有他的身体,她可不会陪着他,一会还是要去请安的,可不能仍旧穿着一袭新嫁衣去,那是不合规矩,会让人笑话她,瞧低傅家。
她在他的注视下,怡然的替自己翻出一身随常衣裳,本想躲到翠玉屏风后头去换上的,转念一想,她与他即已成夫妻,迟早都要是坦承相见的,何必扭捏躲藏呢,索性着当着他的面,转过身,换起衣服来。
褪下嫁衣,里头还有衬衣呢,又不是光溜的给他瞧,她怡然的很,愉快的换完衣服,将四婶费了心力精做而成的嫁衣整齐折好,一会让紫环寻个东西把它收好,回头,便见公孙笑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了。
他似乎更怒了,为什么呢?
“夫君?”她唤着他,“你还在吗?”魂飞九重天了?“妾身已经换好衣裳,”他不用换吗?他这一身也是新郎红衣,若是原封不动的穿出去见人,只会途添别人的笑话,“妾身这就去找人来侍候夫君更衣。”见他不动,她如是说道。
她才刚抬脚,他便开了口,“想上哪?”公孙笑的确有火,浓烈的直往上窜,想灭都灭不掉,这个女人,真是无法无天,完全没有规矩可言,不矜持,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傅家女子他也曾见过,他的大姨姐,是个坦荡的女人,正因为胸有才情,言行举止总会透着一股自信,坦然,而眼前的傅清临,是无知无畏,“还不过来替为夫更衣。”
“啊?”阿临呆了呆,“我替你更衣,”她也不用妾身了,妾身是不用被人使唤的,她是嫁给他当妻子的,又不是嫁给他当使唤丫头的,他堂堂抚远侯难道连个随身小厮也没有吗?“真是抱歉,我从来没有替人更过衣。”所以,还是请夫君大人另请高明吧。
“你是本侯的妻,丈夫的事便是妻子的事,你该亲力亲为,不会就学,”公孙笑双臂一展,高挺的身躯如柱一般挺立,等着某个小女人乖乖上前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