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叫我宝贝……真恶心。”
路语茗自嘲完,缓慢站直,手心还攥着玻璃碎片,恰好看到座机电话,抓起来,居然只是个摆设,什么声音都没有。路语茗失望至极,扔了电话,走回到场中间,推开滚出一团的几个人,拉出吉如和景乐晔,抬手就各给了两人几巴掌。
吉如似乎感到疼,咬了咬牙;景乐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扭来扭曲,根本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路语茗余光里又看到刚才抓他的男人,那人抱着肩,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路语茗气急,松开手心的玻璃片,拿过手边的酒瓶,反手敲在了身后的音响设备上,“吱啦”一声拉长音,*的音乐消失了,全场安静下来,连*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路语茗不管,抓着半截酒瓶,凌厉的锋口按在了吉如的脖子上,他看着趴在他脚下的景乐晔和吉如,冷冰冰地说:“跟我走。”
景乐晔兀自自我沉迷着,伏在地上,抓酒杯要喝。路语茗挥手去拦。
吉如被按在他脖子上的玻璃吓得够呛,见路语茗转头,立刻爬了几步,想到刚才路语茗甩手,滴到脸上的液体热乎乎的,再伸手摸,“卧槽”一声跳起来。
吉如已经完全没有迷醉的样子了,只是被他抹开的红色液体在他脸上,拉开一条线,长长的,显得滑稽又血腥。吉如看着路语茗满手血,回头就大嚷:“老大,我演不下去啦!”
路语茗还在和景乐晔较劲,猛然听到吉如元气满满的声音,转过头,看到吉如冲着个男人嚷嚷,就是刚才拦着自己叫“宝贝”的那个,路语茗愣了一下。
男人大喇喇坐在一张高背椅上,一张脸锋利冷锐,眼眉、鼻梁、嘴唇都如刀削,直且薄情。男人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握住抵住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路语茗,动作间一股居高临下尽在掌控的优越自信,刻薄邪气。
但这人的眉梢眼角,确确实实有楚修宁的影子。
路语茗不傻,心念转了几转,从容推翻景乐晔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腰背笔直,看向男人:“楚子凯,你找我做什么?”
楚子凯,楚修宁的哥哥。能让祁天霸带话给楚修宁,让他回家的人。路语茗没想到和楚修宁的家人初次会面,竟然用这种方式。
楚子凯被认出来也不惊讶,倒是对路语茗更欣赏了:“找你来,当然是为了我那个消失三年,久不归家的弟弟。”
“你找他做什么?”
“哥哥找弟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楚子凯的声音低沉阴冷,语调轻忽散漫,“比如聊聊三年前他喜欢的人,比如问问他的肩膀还疼不疼,又比如说说童年。”
“据我所知,他不想见你。”路语茗冷笑,“所以你说的那些,大概都没机会聊。”
“想不想见,是他的事。见不见得了,却不只是他的事情了。”楚子凯似笑非笑,漫不经心,“不然,我为什么要费劲找你来呢。”
正说着,大门就被一脚踹开,楚修宁冲进来,身后跟着潘昌。
潘昌一眼看到路语茗和吉如都好好站着,松了口气。楚修宁听剧组的人说路语茗找他,再回找,就听说跟吉如去玩了。楚修宁担心,开着车就冲来了。现在两人都没事,白担心了。潘昌想着,转头就见景乐晔狗一样趴着舔酒,差点没疯。
楚修宁不管什么吉如、景乐晔,连楚子凯他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到路语茗身边。楚修宁抓起路语茗的手,摊开,看到血肉模糊一片。
路语茗想起楚修宁说过,保护身体是演员的职业道德,有些心虚,却还强硬地说:“没事。”
楚修宁问:“除了手,还有哪里?”
路语茗摇头,身体却不自主地打晃,强撑的一口气早就在楚修宁进屋的时候卸了。迷幻剂的效力又开始占据主导,晕晕乎乎地,路语茗握了握拳,这次却连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只好抓着楚修宁的胳膊,头抵在楚修宁胸口。
这样的示弱姿态,路语茗之前从来没有过。
楚修宁扶住路语茗,揽住他的腰,把路语茗按在自己怀里,抬头看向楚子凯:“你到底对小路做什么了。”
声音低沉,甚至听不出怒火。
楚子凯却蓦然坐直身体,眯起眼望着楚修宁。两兄弟像仇人,四目相接,无数交锋闪过。
楚子凯松了劲,嗤笑一声:“做什么?我要是告诉你,我给他下迷情的药,你是不是得献身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