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前去拉叶景琛的衣襟。
可惜即便林鸳已不算矮,在叶景琛面前却还是完美演绎了“娇小”二字。看起来烂醉如泥的叶影帝不过就手拦腰一勾,穿着毛绒家居服的河东狮·叶小姐就再次踉跄着倒回他怀中。
林鸳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四肢乱扑,叶景琛却像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似的,长臂一环,索性将她整个锁在怀里,下巴刚好贴在她柔软蓬松的发顶,舒坦地合上眼睛,嘟囔了句:“……就这样,刚刚好。”
林鸳贴在他胸前,耳边甚至能听见他因为喝多了酒而加速的心跳,挣脱半晌无果后,终于放弃了挣扎,闷声闷气地问:“叶景琛,你说,我是谁?”
他舒坦地叹了口气:“小林子……”
三个字像棉絮一样柔软地落在她耳里,瞬间抚平全身炸毛,她终于软下腰身,就着沙发的弧度靠在他胸前,任由他双臂环抱着自己。
反正等他醒来也就不记得了,反正明天她也会假装忘记,就像假装忘记曾经的所有。
小奶茶警觉地盯着二人许久,终于确定主人没有性命之忧,这才放心地蹦上沙发,在两人身旁寻了个凹陷处,妥妥地团起身子,舔了几下鼻子,合眼正打算小憩,却忽然听见林鸳“啊”一声惊呼,它忙蹿起身,甩着小短尾猛叫。
林鸳如有神助,从叶景琛的怀里挣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终于赶在醋姜汤烧干之前,关掉了灶台,背过身双手在身后撑住台面,重重地呼出口气来。
千百次在镜头前的假装亲昵,也赶不上这几分钟的耳鬓厮磨来得……心动。
等林鸳端着茶杯回客厅的时候,肇事者像孩子似地蜷曲着大长腿,舒舒服服地窝在双人沙发里睡着了。
她端着茶杯在沙发旁蹲下,目光细细描绘他的眉眼。眼前这个人从十岁起路过她的生命,也曾离开过她的生活,却从没离开她的脑海、她的心。
一年前,林鸳在尚未上映的电影《儒生》里给叶景琛配戏,戏里她是戏子红染,他是忠义两全的世家子弟魏世程。两人萍水相逢,渐生情愫,只可惜她早在相遇之前就已为了生计丢了清白。云泥之别,有缘无分,终究为了成全他的大义,她以蒲柳之躯死在城墙之下。
导演涂洪生是圈内出了名“挑王”,拍摄过程中对林鸳的褒奖却比对男女一还多。她的演技算得上大爆发,就连叶景琛也曾几度跟着她陷入剧情不能自拔。
旁人不知道,林鸳心里却清楚得很,只不过因为角色代入得够深而已,她就像红染的分.身。一不留心,红染的结局也可能变成她的。
替叶景琛简单收拾之后,林鸳强行拐带小奶茶回卧室,小家伙温顺地在床尾找了个合适姿势窝着,半搭着她的被角睡得四平八稳,可她盯着天花板许久,翻来覆去睡不着。
离开娱乐圈,她要做什么?没有想过。就像进入娱乐圈之前,她也从没有像其他少年一样怀揣明星梦。她只想有份高收入,足够高,越高越好。
被秦初、芮姐、方洛轰炸了一整天,又伺候了叶大神半宿时间,林鸳早已经疲乏得不行,终于迷迷糊糊盹着了,却忽然有种奇妙的第六感,令她一惊,撑坐起身。
这下,正坐在床尾的叶某人只得僵在了原地。
路灯的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叶景琛尴尬地从床尾起身,怀里抱着乖得跟猫儿似的小奶茶。
“叶景琛?”声音带着不确定,“你在干嘛?”
某影帝将怀里的小奶茶举高,义正言辞:“……找它,没它我睡不着。”
林鸳眯眼:“你这是醒酒了?”
“喝了解酒汤,醒了。”形势不妙,叶某人抬脚打算离开林小姐闺房,“我有点晕,再睡会啊……”
“等等。”林鸳穿着卡通睡衣,一面束起长发一面起身。
叶景琛不明所以抱着小奶茶站在房门口,却被她一手夺走小狗崽,一手推着后背直接推到大门口。
看着敞开的大门,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叫我这会走?”寒冬腊月,凌晨2点半,冰天雪地赶他走?
“请吧,大影帝。难道你还想等明早狗仔都起床了再走?”拜托,她在头条挂得很辛苦,只想躺尸歇几天,跪求放过!
叶景琛看着她打了结的柳眉,忽然轻笑了声,将风衣领口拉高:“他们不会来了。”
“谁不会来了?”
叶景琛没有回答,只说:“走了。”却被林鸳拉住了手臂。
林鸳回过身从桌上拿起他的鸭舌帽,踮起脚轻轻给他戴上:“路上当心。”
他伸手压低了帽檐:“好。”
眼看着叶景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道,林鸳回到客厅,没有开灯,拉开了窗帘。
直到看见叶景琛出现在楼梯口,又目送他消失在小区路的尽头,林鸳才摸着小奶茶耳后的软毛,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