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没,没什么。”不知道那幅画现在是不是还挂在他的卧室里?唔……就算在她也看不到啊。她去人家卧室做什么?参观卧室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叶景琛自然地下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门,又俯身替她解开安全带,看着她受宠若惊的表情笑问:“要抱你下来吗?”
林鸳慌忙跳下车,脚才落地,手已经被他牵在掌心里。
“别这么着急。”语气里止不住的笑意。
总之,落在他手心里,就……百炼钢化绕指柔,林小虎变林小猫。
原以为起码云姨在家,没想到输了门禁进去,只有小奶茶甩着尾巴扑到她身上,兴奋地要舔她的手。
林鸳一边给小奶茶挠肚子,一边好奇问:“云姨呢?过年还没有回来吗?”
将拖鞋放在她脚边,他直起腰:“今天她放假。”
这么好,情人节连帮佣都放假,真是好雇主。她正想着,就听身后某人淡淡地说:“所以家里没有东西吃,又要有劳夫人亲自下厨了。”
“没问题,”林鸳轻车熟路地走向厨房,“可我先声明我只会煮面条……烧菜什么的,可不敢在你的豪宅里尝试。万一烧了厨房,我怕赔不起。”
拉开双开门冰箱,林鸳不由得回过头,挑眉:“学长,你是修仙的吗?”偌大的冰箱里除了纯净水空无一物。谁来告诉她,这样的冰箱要来何用?
“我几乎没机会回来吃饭,”叶景琛斜倚在门边,“所以偶尔回来,云姨都是当天现买现做。”
“那怎么办?”林鸳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沉,“要么,你在家,我去附近买点东西回来吃吧。”比起万人迷先生亲自出门,还是她这个十八线更容易掩人耳目吧。
叶景琛回过身,一面解开衬衣袖口,一面走向客厅茶几:“没记错的话,储物间里应该有前些时候阿忙留下来的泡面。”
“储物间?”之前一群人来别墅扫荡的时候,几乎踏遍了每一寸地板,却唯独二楼一间锁了门的库房没人进去。有好事者问叶景琛,他只说“杂物间,钥匙云姨保管”就打发过去了。
“钥匙在吗?我去拿。”
叶景琛从茶几上拾了钥匙,抛给她:“里面东西多,开门注意点。”
“好。”
楼梯也是简约风,深色的木质楼梯,浅色的羊毛地毯,踩上去如在云端。
室内装饰一应都是清浅的调子,像极了叶景琛的为人,身有贵气却温和可亲。
自二层楼顶上悬下的水晶灯是屋子里唯一繁复的装饰,却也是极简的风格,像一颗颗晶莹的泪滴被串起,反射的灯光星星点点投射在纯白的墙壁和她脚下的楼梯,如梦似幻。
储物间在二楼走道的最尽头,走过去势必经过大神的卧室。
看?不看?
林鸳心底天人交战,等终于慢吞吞地经过了才发现卧室门是关着的……顿时小鼓骤停,暗骂自己少女心荡漾,一面打开储物间的木门。
房里一片漆黑。
她伸手在门边摸索去开灯,轻轻按下的瞬间,数不清的暖黄色小灯一同亮起,耳边忽然满是八音盒的叮咚作响,不是一只,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的若干音质不同的八音盒,以同一个节奏,同一个音调演奏着同一支曲子。
天空之城。
与其说这是一间储物间,倒不如说是间公主房。
四周乃至天花板都是手绘的星空,灯光细细碎碎的漫反射,与星空涂鸦融为一体。白色实木的橱柜家具交错摆放,各式各样的八音盒、手办玩偶静静地被搁置在向日葵花海中,满室馨香衬着悠扬缥缈的旋律。
林鸳站在门口久久发不出声音,眼前的梦幻与她脑海中零星的片段不断闪回。
十岁生日,她像个骄傲无知的公主,在林家老宅坐拥小山一般的礼物,那么多缤纷的礼盒她都没有来及拆封,而终她一生都没有机会知道那些诱人的包装盒里装的究竟是糖果还是□□。唯一记得清晰的,是林剑锋送她的白色旋转木马音乐盒,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一直旋转,一直叮咚作响,那段旋律从此成了她内心里生日的背书。
十三岁生日,那天恰逢周末,她从睁眼开始等着有谁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可是谁也没有来,父亲杳无音讯,母亲彻夜不归,直到夜幕降临,家里依旧只有她独坐窗边,形影相吊。叶景琛在楼下喊她的时候,她甚至以为是幻听,直到站起身看见身穿棒球服的少年正在楼下仰头看她,才匆忙跑下楼去。
那个生日是叶景琛陪她过的。哆啦a梦的鲜奶蛋糕、竹蜻蜓造型的蜡烛。他让林鸳许个生日愿望,她想了很久才说:“我想回家,回以前的家,爸爸、妈妈还有朋友们都在的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实是有人来填补她骤然失去一切而空洞的内心。
也正是那一天,她说起最后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是《天空之城》的音乐盒,当时的她还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只抽着鼻涕五音不全地哼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