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来,似是还没有认识的陌生人,他只知她的姓不知她的名,她不敢喊他的名亦不敢呼他的姓。
可事实是,他们的时光之河流经一个个季节。直到这个秋天,断流,消失,就差一个纯粹的了结。人潮人海中,曾经最了解的还是他。
“谢——谢——”何静书一紧张就会吞吞吐吐近乎口吃,蒋笙帏是很了解的,这么一听最心里一丝狡黠。可是在凌少远看来,是她何静书连多说几个字都变得吝啬。他们的对话字数,少得令人只剩下绝望。
恭喜?他在恭喜什么?他那一巴掌下的可比任何人都不犹豫。他这莫名其妙的恭喜可比谁的都可笑!
众人敬酒,何静书不沾酒也强迫自己饮下。凌少远眯眼看她,不知何时竟然也学会了喝酒。而蒋笙帏总会在这样的时候,出奇的很会关心一个人。他的点点滴滴,仿佛都是多给某个人看,或者是某些人。
抬眸看他,他已然喝下一杯酒,索性一饮而尽。喉结一上一下两回,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回味一下那几个字眼,明亮变成了低沉悦耳的男中音,仿佛有捕捉不定的磁性,听在耳里,漠然一震,透进心里,蓦然一凉。那个穿着蓝色T恤,永远展开阳光笑脸,清爽随意的大男孩不见了——这样的事情,也就从几天前开始发生。却在每一次上演的时候,何静书都有一种难以承受,难以自拔。
两个人的客套,两个人的抱歉,一心一念想着一个人。
何静书匆匆忙忙要离开,蒋笙帏已经很有耐心了,为了听从凌高贤的交待,这样违背自己心中所愿着实让人难以不聒噪。凌少远着实喝了蛮多酒,微醉的他心中更是苦恼得很,借着心中的烦闷酒劲就一直往上冒。何静书左望右望,已然不见了凌少远身影。
她去接电话,走到无人的走廊。长长的走廊,林海和几个男同事在抽烟。见何静书在打电话,急切的熄灭了没有抽完的烟。看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难堪,语气变得仓皇惶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无可奈何。如果是一句寻常话,可不会见一贯平静的何静书如此乱了心绪,难了脸色。
“怎了?”林海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眉目清朗。定了定神,何静书才把具体情况跟林海说了。凌家对于何秋梅的病情都是不管不顾的,就连稍微多一点医药费都不会给,而何秋梅骨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劲,竟也不曾要求凌高贤要这样对待。
突然听到母亲病发,何静书哪里安得下心来。像是跑了几千米刚停下来一般,一颗心都快要逃出自己的胸腔。
那几个男同事在搓手,倒吸凉气。说林海在自讨苦吃,明明知道何静书已经是蒋笙帏的女人了,竟然还不知好歹的跟何静书走得那么近。
蒋笙帏听到何静书要即刻离开,没好气的样子。不过碍于表面,还是绅士的送何静书到了门口。
而凌少远在这之前,已经事先回去花莲凌家大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