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逝水,不舍昼夜,又一月悄无声息淌过。因着元阳离京城较远,而婚前几月间唯有八月有最佳良辰吉日,故这月言府便要差全福妇人去安床。还有那些大件的嫁妆,也需先行送过去,以免到时耽误行程。还有素绾的及笄礼也要各色打点一番。所以,自八月起整个言府尤其是杜氏,便忙开了,甚至连叶氏都唤来相帮。至于素绾,则移交给她大半府中之事——虽然很早起便着手让她处理,但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这几年才正式慢慢给些实权,杜氏一般只做最后决策,着实清闲不少。否则也没那个空儿跟媳妇斗法。***
论理除非必要,素绾自定亲后轻易是不能出门的,尤其这几月。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某些大人物的召见,推的得一次,可推不得第二次。于是当泰王两位夫人再次齐齐下帖时,少不得去应付一番。
按例,进了泰王府后自是先去拜见泰王妃。由于是常客,王妃不过如往日一般客气询问几句婚事概况,便放她离去。行至菡悦楼的路上,素绾状作无意地对引路丫鬟道:“这位姐姐,方才我见王妃目露倦意,精神不太好,可是最近有何烦心之事?”
那丫鬟摇了摇头道:“近日府内一片太平,并未有大事发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吧,王妃自半月前便觉身上懒懒的,提不起劲儿,犯困,还见什么都腻腻烦烦的,也没甚胃口。”
素绾不动声色地道:“原来如此,怪道无精打采的。既这么着,可曾请御医过来瞧瞧,吃些健脾消食的方子怕就好了。”
丫鬟叹了口气说:“言小姐有所不知,王妃自两年前便没再请过宫中的御医了。”
素绾讶异地道:“竟有这等事?不请御医若是王妃有个不适可怎么办?”
那丫鬟望了望四周,压低嗓音道:“奴婢知言小姐是个妥当人,故只悄悄告诉您,可千万不能说于旁人。”
素绾一面答应,一面对如若使了个眼色,如若忙将一个碧绿镯子塞到那丫鬟手上。
那丫鬟摸了摸,心满意足地小声继续:“不知言小姐听没听过‘张神医’的这号人?”
素绾点点头:“自是听过。传闻这位神医术绍岐黄,尤擅妇人杂症,特别是子嗣艰难的……”说到此,倏地停了下,道:“莫非王妃她……”
丫鬟“嘘”了声,道:“小姐切莫声张,这事心领神会便可。”
素绾忙道:“原该如此。只是怎的从未听说那神医来泰王府上?”
*** “自是因为人多嘴杂,王妃怕被人诟病。而且那张神医古怪的很,从不入高宅大院的门,需得人亲自去寻。这也罢了,也没个固定的居所,今日这里,明日那里,心情好了下个帖子也不定。亏得王妃福泽深厚,可巧发现个地儿,每每总能遇上。这次的情况,王妃原以为是那事成了,不想前日神医说不是,不过是寻常的积食,王妃听得后才这般萎靡不振。”***
素绾应和了几句道:“这位姐姐知道的可真多。定是在王妃面前顶顶得力的,以后还要烦请姐姐多提点着些。”
那丫鬟失落地道:“怕是要让小姐失望了,奴婢不过王妃院子里端端茶水点心的普通丫鬟罢了,谈不上提点。不过是我有个好姊妹与王妃身边嬷嬷的孙女儿交好,这才知晓些微内情,但也不是很多。”
素绾笑道:“姐姐切莫妄自菲薄。我瞧姐姐的面相倒好,是个有福气之人。”
那丫鬟欣喜地道:“果真?!听得小姐同三石道长学过些象数,若真承了您吉言,来日定会重谢!”
“姐姐客气了!有朝一日若姐姐遂成了心,只多多照应我或言府些便可。”
“自然自然!这是没说的。小姐,您看……”之后那丫鬟又追问了些面相之事,素绾均巧言耐心回答,直至菡悦楼前,方止住了话头,各自行去。
进了楼通报被允后,方由一嬷嬷带着入得其内。行过礼后谢馨菡挽着她的手,去了房中。
简单寒暄了两句,素绾因问道:“左夫人,怎得不见妤欢郡主?”
谢馨菡道:“乳娘带下去睡了。清妹,我都说过多少回了,行过笄礼后私下喊我姝雅便是,怎得还‘左夫人,左夫人’的叫个不停?多见外!”
素绾戏谑地道:“礼不可废。再说旁的倒也罢了,这字可是王爷亲自取的,别的人怎好随便乱喊?”
谢馨菡微红着脸娇嗔道:“眼看你也是要出门子的人,怎得还不如头几年见你时那般正经端庄,一般的也学会打趣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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