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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落沉沙繁华尽,月颜固惜故月露。”
“青鸾舞鸳影弄颜,楼宇孤月闲。花落回雪掀闺帘,魁怜霡霂纤。许若三世浮华湮,珺隐沧海化桑田,玉碎深宵负执念。”
“子规诉忧音断弦,沙场硝烟眠,提枪归营嗅腥甜,懮怨霜雾偏,应付半生流年颠,剑指边关作家园,锋断落暮斩绮恋。”
公子墨一语方停,言学煦登时跳着脚拍手道:“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公子墨你不去考状元真真是可惜至极!可惜至极!”言学杰也勾起唇角,满意的点点头。
但听门那头有人嚷嚷道:“小舅爷如此欢喜,是不是该给新姑爷开门了啊?”
“就是就是!这么旷古绝今的对子都出了,小舅爷还给开门吗?”
“开门,快开门!”
言学杰拨开他,亲自打开门拱手道:“墨兄字字珠玑,句句精彩,才之高,思之敏,令在下佩服惭愧至极。”
一身红衣的公子墨微笑着道:“舅兄缪赞了。还要多谢舅弟手下留情。”
言学煦挤上前讨好地道:“不谢不谢。那个什么,你空闲时能不能将方才的对子誊写一份给我?听说你的字也是一绝。行不行?你要答应了,红包就给少给点。”
众人一哄而笑,有人忍不住打趣道:“小舅爷倒算的精!红包不过几钱,公子墨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小舅爷日后莫不是打算到户部一展拳脚?”
言学煦啐了一口:“去去去!我和姐夫说话,有你什么事啊!一边待着去!一会儿多灌些黄汤也就是了。”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言学杰摇摇头,轻拍他一掌,而后朝公子墨道:“妹夫,莫要理他,请吧。”
言学煦嘟嘟嘴:“你若不答应,路上我告诉姐姐去!”
公子墨轻笑一声:“舅弟莫急。在下一得闲就为舅弟誊写。舅弟如今暂行拿个红包压压心,可好?”敛心立即双手奉上两封大大的红包。
言学煦立即眉开眼笑地道:“这还差不多。姐夫请!”
公子墨朝二人微一颔首,掠过谢广然,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前走去。谢广然阴着脸不甘地望着他,未几,突惊讶道:“太子殿下?!”
原本走在前面的言学杰等人乍一听到,均往后看去,随之齐齐跪下行礼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笑着道:“都起来吧!本宫原是要助公子墨迎亲的,不想府内有事绊住了,一解决好立马寻了来,不想还是来晚了。惊尘,真是对不住了。”
言学煦暗暗吐舌——幸好你来晚了,不然他哪能玩得这般尽心。只是公子墨何时同太子走的如此近了?
但听公子墨不卑不亢地道:“草民叩谢太子抬爱。因着草民区区婚事,惊动了太子,惶恐至极。”
太子道假意责备地道:“看你说的,不拿本宫当朋友了不是?成了成了,要客气以后多的是时间。现下第一要紧就是快些去接咱们京城的玉茗仙子,迟了,佳人可是会恼的。”
公子墨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仍旧波澜不惊地同言学杰一道向前行去。
余下诸人自是等太子动了步子,方跟上。
谢广然在后嘲讽地道:言府说什么保皇中立,招的姑爷却同太子是好友,不知言阁老见了他会不会羞愧,毕竟未被圣上指婚前他曾私下口头提过亲,但因‘谢氏亲泰’四字毫不留情的被拒绝了。眼下公子墨却招来太子撑场,真是让人呵呵……
***喜娘盖上盖头的一刹那,素绾觉得仿佛连心也蒙上了,她无措地望着脚尖,悔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应与公子墨商量下的,再晚个一年半载才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准备好了,临了,却发现原先做的建设半分用处都无。半年,不,一年,不……也许再给十年她都不能百分百潇洒。现下她似乎有些明白言茜绾出嫁时那般惶惶无措的心了——宠爱也好,利用也罢,这始终是她们自出生便栖息的地方,有那些最美好纯净的日子。笑,哭,恼,恨……凡此种种,到最后都交织成密密的眷恋,被网住之人即便挣扎,即便剪破,却还是会留有痕迹,那份炽烈的感觉,那份回忆永生永世都忘却不了。可她更清楚,自己早去一日,言府便能多添一份安全。为了回报,更是为了守护,她都无从选择,只能一直往前。哪怕那条路再困难,再艰辛,再孤独,都只能一直大步往前。因为她每退一步,言府便多一点危险。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哥煦弟……她只想他们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所以言素绾,你不该害怕,也不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