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和总兵大人还不快快行礼!”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下跪行礼。独公子墨岿然不动——倒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如今他的身份不需要。况且照着全西如今的局势,只怕……
但见那荀况朗笑着走近公子墨拱拱手道:“懿德仪宾果然风姿超凡,怨不得圣上跟太师、阁老大人厚爱有佳,将懿德郡君许配你府。”
公子墨还礼道:“总兵大人过誉了!墨愧不敢当。”
荀况听了又是一通褒扬。说了一会子后,像忽然发现似的,惊讶地对右边道:“这不是仪宾的外祖吗?瞧瞧我这记性。外祖大人快快请起。”说着便去搀扶还在行礼的夕老爷子。
***夕老爷子虚应几声,顺着对方起来的间隙,抽空狠狠地瞪了眼对面的外孙和大徒弟——真是惊喜啊!他外孙什么时候娶了个郡君自己竟全然不知。这也罢了,可恨这小畜生只管替自己撒气,完全不顾他的颜面。方才居然看着他向着那毒妇磕头行礼。想必这时他们的心里十分解恨吧!***
***凌珏早在看到如若、如蓁二人时便已叹气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好了,乱了吧。如今只能期盼自己师父能理智点。他和米家商量的那事根本没有实行的可能!莫说别的,光是一个头衔就能压死人。墨家固然不怎么受朝廷影响,但除非他们永不出元阳城,不然到哪儿逮哪儿,甭想有好日子。他虽然身处江湖,但郡君意味着什么还是知晓的——一般只有郡王的嫡亲孙女才能得封这个称号。言家女破格被封,其背后的含义不得不令人重视。其实仔细了说,这对他们龙啸山庄是绝大的好事,但自己师父那个脾性……算了,不如就趁着这次让他老人家了悟些。米已成炊,再多的谋算皆是枉然,尤其是这谋算还背负着极大的危险。米家,可弃了。***
几人寒暄的寒暄,气愤的气愤,思量的思量,那边如若、如蓁也没空着。甫入内便一直朝着木着脸佯装背景的某千使眼色。某千忙苦哈哈的回了——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公子的决定何时轮得上他说话?再说揽思不是也一起吗?凭什么就揪着他啊!
如若、如蓁得到答复后,如蓁忙小心翼翼地掀起侧帘一角,回禀着话。
轿内素绾微颔首道:“此事先不论。待会儿且照着原先计划的行事,我便不开口了。”
***如蓁应下,素绾又嘱咐了几句,便在轿内闭目养神起来。如蓁遂对左侧的婢女一通交代,那婢女连连点头。不多会子便有人在众人的注目下撤走原来的官帽椅,改为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又在其上铺上兽皮椅披,这才恭敬地屈膝道:“回仪宾,郡君说您身子尚未痊愈,沾不得寒。但出门的急,没能准备妥当,让您先将就着坐坐。”***
***华知府忙告罪说自己思虑不周,又委婉的问候了下公子墨的身体。荀况倒是听到些消息,但他方才已经出了一次头,且这种事多了难免让人腻烦,也过于谄媚,因此他只做不知,转而说起了其他。独夕老爷子听后脸上变幻莫测,但碍于周围的阵仗,终没能说出什么——他只是不忿又不是傻货,这么多官兵还有两个陀僧,自己再像那日那样岂不是自找死路?可恨那毒妇一转身就成了郡君。圣上也不知什么想的,居然给个普通的官宦女子这般大的体面。说到底夕老爷子终归不是官家人,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普通的官家子女除非大功,不然哪里能得这样的恩泽。其实这次的册封也不是那般简单之事,这其中的因由非三言两语所能诉,且容后再揭。***
***这边荀况逢场说了几句,便让华知府言说这次酒宴的真正目的。华知府自是领命,也不过是将给众人信函上的话重复了一遍,大意就是朝廷要自西部边境开几条通往几地的陆运。除却指派的官兵,还要邀些江湖人士加入。每个人负责一个区域的押送,银钱参照镖局的标准来给。并且除却官府的货物,也可接其他富商的,只要上缴给官府一定的抽成,余下的便全是他们的。不得不说这一提议十分诱人且无甚危险性。不说别的,但是进项一年算算便不知多少丰厚。这也罢了,他们还比一般镖局更优越——直接挂有官府名头。这下他们只要对付山匪之类的乌合之众就成了!想他们几门几派哪个不眼红南北方的镖局,可再眼红又有何用!莫说没人找他们,便是有,光沿路各城的城门守卫一关就难过!指不定最后得的银子还不够打点的!书信上虽然提了提,但众人始终惴惴的——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让人不敢相信!这下好了,当着两位重要人物亲口肯定了,向来朝廷也没那么空大老远的派这么多人耍他们!登时一个个心花怒放,心潮澎湃不已却不得装作若无其事。惟龙啸山庄众人听得又惊又莫名其妙。***
华知府待还要往下说,如蓁立马趁着空时处高声道:“荀总兵,华知府,烦请等上一等。还有位郡君亲自邀请的世家因有事晚了片刻。大约半盏茶左右便可赶到。”
一段话引得众人心思不一,但共有的感受是——这次的赏酒宴会果然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