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喜欢过念奴娇,那是因为念奴娇漂亮;他喜欢过秋蝉,那是因为秋蝉直率。他喜欢阿娇,却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阿娇说要自己解决窦家人对她的发难,他允了,似乎他隐隐就觉得,这样的她,才是他的阿娇;阿娇瞪他,让他闭嘴,他听话地如她所愿,似乎他心里面已经习惯了听阿娇的话;阿娇假装生气,假装着急,他也上当了,却在之后连一点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似乎他已经习惯了阿娇会骗人这件事情。不管阿娇是什么样的,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不会觉得接受不了,仿佛……他的阿娇姐,他的阿娇,原就该是这样。就像那年在堂邑侯府,他被阿娇藏在房间里,软硬兼施地赶走了来捉他的人;就像那年在父皇出殡的那一日,她大闹灵堂,实际却是为了让他有一个最佳的时机现身;就像他登基以来,每每太皇太后假意帮他的时候,都是阿娇提醒他,让他识破太皇太后的打算。
他的阿娇姐,原就该是这般成熟、聪慧、独立;他的阿娇,本就应是这样伶牙俐齿、一身傲气。
他喜欢阿娇,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也不是因为她的聪慧,更不是因为她的骄傲。他喜欢阿娇,只是因为,她是阿娇,仅此而已。
阿娇从来就不是菟丝花,再大的难题,她也会想办法自己解决。那么,方才她的示弱,又是为何呢?
刘彻怀疑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张汤的身上。按理说,张汤御前失仪,阿娇固然生气,也不至于如此,除非……
让阿娇生气的,就是张汤本人。
刘彻任由张汤跪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先起来吧,你打断朕,所为何事?”
“陛下,臣有罪。梁王……”
刘彻奇怪:“梁王怎么了?”
“臣已经查实,梁王通敌叛国,勾结匈奴,意图谋反!”
“谋反?”刘彻面上一惊,心中惊讶的,却是梁王通敌叛国一事。毕竟,梁王想当皇帝,这件事情他也不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的。他想谋反,这事情刘彻不觉得奇怪,厌次的时候,他这位梁王叔叔,可是一次次想要置他于死地呢!若不是阿娇赶来相救,冰天寒地的厌次的水牢里,他就是不死,也是半条命没了。但这通敌叛国……梁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叔叔,姓的是刘这个皇姓啊!
“臣不敢有瞒陛下。”张汤道,“臣一直在追查陛下在厌次遇袭的案子,之前线索查到梁王的门客那里就断了,因为人证物证缺失,臣不得已匆匆结案。后来,臣不甘心,便从厌次侯刘义那里入手,很快便查到了梁王密令厌次侯刘义对陛下暗下杀手的证据。而在信中,厌次侯刘义屡次称梁王千岁为万岁,梁王也欣然应了。”
“那也只能证明梁王有谋反之意,这通敌叛国一说又从何而来?”不仅是刘彻,朝中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惊讶。
张汤继续道:“回陛下,臣连夜命人去查了梁王府中的书信,虽然所获不多,但还是找到了他和匈奴左邪王之间的密信往来。陛下可还记得,之前皇后生辰不久,其兄长陈礼献纸,陛下将这些纸赏赐给亲厚之人,梁王也得了不少。陈礼献纸之时,这些纸上都有了记号,梁王是皇亲国戚,他的那一份上,均刻着‘刘’字,而窦家人所分到的纸上,则是有‘窦’字。臣于梁王府所搜查出的纸张,均有‘刘’‘窦’二者之一。只是梁王府所查到的纸张数量,却多于梁王本该有的数量两张。臣担心是有人设计陷害梁王,于是曾找太史令调出梁王生前所有书写过的竹简,将每一个字一一比对,确认查到的书信,大多是出自梁王之手。而剩下的这些,一些是出自窦家的几位大人,两封有匈奴左邪王的印鉴。”
“你如何确定是左邪王的印鉴?”刘彻反问。
“陛下可还记得梁王带来的匈奴使者?他的文书里,有左邪王的印鉴。臣已命人比对,确认无误。同时,还有三封书信,是承诺愿意倾尽全力,助梁王称帝的。”
“谁的?”
“……”
“说!”
“通过字迹的比对,是……中山王刘胜的王妃,窦绾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真的是忙到想撞墙的节奏……见谅啊,我也想多更新早点完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