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是在刘恒登基后遇到窦漪房的,当时,慎夫人风头正盛,窦漪房急需有一个可靠的人为她和她的儿子争宠,正巧,韩卿出现了。
一手好琴的韩卿仅靠一曲就吸引了文帝的注意力,一夜承宠,韩卿成了尹姬。
“你……”
熟悉的琴音,久违的曲调,窦漪房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墨玉的死她已经知道,但她一个瞎子,根本没法查,身边的人又被皇后换得干净,只想等着有一天皇帝念及祖孙亲情,来看看她,到时候,她再让皇帝彻查墨玉的死因。她一点也不信墨玉的死是意外。
这些日子,她一直好好休养,想要尽快恢复,梁王的死、墨玉的死,都藏着蹊跷,她病倒给了别人可趁之机,所以,她只有尽快好起来,那几个小毛孩,想斗垮自己,休想!
“连翘,茶凉了,帮我再泡一杯来吧!”
听到陈娇的声音,窦漪房彻底清醒了。方才那首曲子,是当年韩卿弹给文帝听的,那一曲之后,她就封了尹姬,可是如今……
刚刚弹琴和说话的人,分明就是陈娇。
不,怎么可能呢?她派人仔细地查过,陈娇、馆陶,他们和韩卿都没有什么交往,而韩卿一直以来都是独身一人,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怎么会有人会这首曲子呢?文帝称帝后,吕后时的乐师大多被找了借口或杀或刑,除了韩卿,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人会这首曲子,可韩卿明明……
“你是谁?”
窦漪房眼前一片黑暗,她摸索着从床上坐起,却一下子摔倒在地。顾不得起身,她语气慌乱:“说,你到底是谁!”
“皇祖母病糊涂了吗?我是阿娇啊!”陈娇停下抚琴的动作,走到窦漪房身边,双手驾着她的胳膊和肩膀,将她扶起,顺势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过,你要是叫我韩卿,我也会应的。”
“你……”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当年笑得那么得意的窦漪房,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看到了,很满意。所以我决定,再送你一份礼物。”陈娇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闲聊,但每一句,落在窦漪房耳里,却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你一定好奇梁王怎么死的吧?我告诉你,他中了二十箭,身上是一个个的血窟窿,不停地流血,可是,直到最后一箭,才淬了毒,一箭……正中他的心口。”
“知道墨玉怎么死的吗?中毒,死相很难看。”
“……”
“知道窦家的下场吗?灭族。窦漪房,你一石三鸟的伎俩我比不过,不过没关系,我一点点来。你害了三条命,我还你三十条。你是不是在想告诉彻儿?别说他不会来看你,就是来了,他也只会以为你胡言乱语。况且,比我更想除掉窦家的,是彻儿。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们窦家再留一个人,我会留住窦婴,算是……给窦家留点血脉!不过……如果我出事了,可就没有皇后用性命力保窦大人了,相反,到时候,只怕窦婴……是和我同流合污呢!”
“韩!卿!”窦漪房咬牙切齿。
“对,是我。”陈娇的勾着嘴角,目光嘲讽,语气里满是得意,“我就是要你有苦说不出。当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二十年后,我也要你尝尝这个滋味!看在陈娇是你外孙女的份上,我会放过你的女儿,毕竟……她这个母亲,当得比你合格的多,她可不会因为偏爱小儿子,气死自己的大儿子!”
窦漪房一把抓住陈娇的手:“你……你……”她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陈娇听到连翘的脚步声,收起脸上的狰狞和嘲笑,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皇祖母莫要再为梁王之死难过了,从来就是有因才有果,若是没有当年种下的恶因,又如何会有如今的苦果呢?皇祖母再难过也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不是你当年对我下手,我又怎会像你复仇?窦漪房,我要你记得,你的儿子,是被你害死的,窦家,是因你而遭这祸端的。
愿你接下来,永远活在悔恨当中。
“皇祖母好好休息,一定要保重身体,窦家和阿娇还指望着您呢!若您真的倒下了,只怕窦家……”陈娇不动神色地用了好大力气才掰开窦漪房握住她手腕的手,快走出殿时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前几日我见到东方先生,似乎收拾了行囊出宫,不知有没有回来?”
丢下最后一句话,她终于离开了长乐宫。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两章第二卷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