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硬气,半点儿知书明理却没学到。”
姜骅又是生气又是羞惭又是难受,站在那里半日说不出一句话,程氏坐不住上去扶他,“老爷?”姜骅没有反应,脸色十分难看。
老夫人道:“你们回去歇吧,明日想必还要应付北宅。阿萝留下,今晚就陪我住在这里。”
姜骅长叹一声,朝母亲行个礼,由程氏扶着脚步沉重地离开,背影萧索。
“祖母,睡吧,太晚了。”姜照送父亲离开,看着父亲的背影沉默半晌,回房来换了笑脸服侍老夫人。
老夫人已让翠翘帮忙换了寝衣,鹤寿纹的松香色软绸袄裤柔柔贴在身上,显得身形更加瘦小,有微弓的老态。她的眼睛却还十分明亮,看着姜照问:“你在想什么?”
姜照笑着摇摇头:“没想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明白了杨姨娘最后在侯府破落之后,为什么能不顾情谊将侯府仅剩的田产房产全都收进手里,不但不给奔走的程氏一点支援,反而还暗中勾上了长房,给儿女寻了好靠山好出路。
虽然长房心黑手狠,最后并没让她们母女三人善终,但在当时,杨姨娘所作所为当真是绝情到底。
原来,她那时并非走投无路只顾自己,而是早就有仇怨深种,早不把亲人当亲人了,早已有了决裂之心。
姜燕口中的恨,全是杨姨娘平日里一点一滴灌输给她的,才让她有了今晚的爆发。兴许不是有意灌输,母女两个关起门来偶尔抱怨一句,天长日久时间长了,点滴不满就积成了怨和恨。
一旦离心,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明白什么?”老夫人问。
姜照一时没说话。老夫人便道:“不想说便算了,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不刨根问底。只是你这次……怎么知道姨娘有手脚,能想这个法子套她出来?她平日有些怨气我都知道,但还真没料到她……”一声叹息。
姜照不好解释。
她真不是想套杨姨娘出来,只是估摸着长房污她名声的时候差不多到了,故意留个破绽看看对方是否动手。没想到,长房不但动手了,而且比前世更狠,动静更大,更没想到,杨姨娘竟然牵涉其中。
前世这一次,有杨姨娘的影子吗?她不知道,也不可能查清了。
默默帮着翠翘铺好床被,姜照扶祖母躺下休息,然后自己睡了临墙的竹榻,替翠翘值夜。熄了灯之后,屋里暗下来,窗纸微微透亮,想是已经快到早晨了。
床帐里许久都有翻身的声音,姜照知道祖母没睡着。她也睡不着,最近的,久远的事情一件件在脑袋里过,越想越清醒。突然听到祖母叹口气,依着迎枕坐了起来,“阿萝也没睡吧?算了,咱们说说话。”
姜照起来点了灯,走过去帮祖母把迎枕垫得舒服些,就茶桌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祖母。老夫人喝两口水,摩挲着茶杯出神,半晌才道:“当年你姨娘进府,次日给我倒茶,就是用的这个杯子。”
姜照心里一动。
“原来姨娘行过敬茶礼?”她没长辈说过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