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过轻功有如此造诣的女子了。”
苍老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瘦小老头。那老头有着齐胸美髯,须发皆白,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纱衣,此刻正盯着身前堆积如山的机簧零件,干瘦的两只手一直不停地在鼓捣着什么。
虽然这瘦小老头瞧上去并无一丝高手风范,蓝蝶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她谨慎上前,道:“金河老仙,请您和蓝蝶交手。倘若蓝蝶侥幸赢了,就将金灵石赠出吧。”
老头听她报上名号不由惊了一惊,立刻停了手中活计:“你是那个姓柳的女娃?”蓝蝶点头。
“啧啧……上次见到你是几年前来着?”瘦小老头摇头晃脑地思忖片刻,忽而又细细打量了蓝蝶一眼,道:“当初老头一眼便瞧出你是个美人胚子,一晃眼几年时间过去,你果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蓝蝶作揖道:“老仙谬赞了。蓝蝶见得您贵体无恙,亦是由衷得开心。”
金河老仙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女娃你居然也会熟络人了?很好很好,看来这几年时间在外面学了不少东西。但你知道闯五行宫的规矩。老头我与你即便关系再好,却也不能手下留情。”说着舍弃了那一堆零件,转身走向他身后的一座宫殿:“进来挑战璇玑大阵吧……”
然而,不待他话音落下,一截紫红火焰缠绕着的长剑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后方数尺之遥。火焰翻腾间,那个女子一改之前的谦恭神情,冷厉面庞被映衬得宛若修罗:“老仙,得罪了!”
紫红剑芒一闪而过,金河老仙那一身金光闪闪的纱衣顿时被斩为两截,散落在地。而他本人则身形疾走,眨眼间已然冲入宫殿深处。蓝蝶不料他那身纱衣不单单亮眼,对兵刃的防御能力竟也是极佳,即便为她全力斩击,也能保住老仙一条性命。
“好啊,老头我早就该猜到……我还在纳闷你怎么就转了性了,原来还是如以前一般阴狠毒辣。”金河老仙的声音自宫殿之中传出,此刻听来缺乏底气,显然是被蓝蝶方才的悍然偷袭伤到。蓝蝶冷笑道:“老仙,您忘了自己刚才不是才说过不必手下留情的么?你也应该明白,自从我蓝蝶踏入这五行宫那一刻起,五行宫的每位宫主便注定是我的死敌。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您现在也该记起来了吧?”
“你……!也罢,既然你方才那一剑没能杀掉老头我,那便安分些进我这璇玑大阵吧。”金河老仙道:“老头提醒你,你过万锐道时手掌已经被毒刺所伤,那毒液想必此刻已经融入了你全身血脉。只要你稍用内力,心口处便会有剧烈疼痛。”蓝蝶深知他所言非虚,却依旧毅然前行,快步踏入那座宫殿之中:“此事不劳老仙担心。”
金行宫由五根分立五个方位的粗壮石柱支撑,宫殿顶端镌刻有华丽的金色浮雕,隐隐有流光溢动。金色的光辉遍洒四野,将黑暗驱散殆尽,并为此间的所有物事都披上金黄纱衣,显得如梦如幻。
蓝蝶快步行走在这片金色的汪洋中,周遭那美得并不真切的景致并不能扰乱她的心绪。但见她疾速赶至偌大宫殿的正中位置,继而迅速扫视四下,高声道:“金河老仙,你引以为傲的璇玑大阵呢?怎的还不见你使出?”
“我说女娃你急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金河老仙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想必是用了什么秘法,令蓝蝶无法通过声音锁定他的方向,“从方才你在万锐道的表现就知道,你几乎从未与擅长机关术数之人交手。所以对付你,只需动用璇玑大阵的一部分便可……”话音方落,但闻一声“咔嚓”响动,蓝蝶只觉头顶上数道寒气徒然现出。她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几支沉重铁矛便堪堪贴着她的身体猛地扎入地下,齐齐发出沉闷声音。
蓝蝶乍一见金河老仙又用这等暗箭伤人的方式进攻,心中不免起了轻视之意,正要对他以言语相激,那数支铁矛却忽的一齐拦腰断为两截,其中迅速释放出刺鼻气体。蓝蝶惊觉,立刻屏住呼吸疾退开去。不料她身形甫动,那几支已经扎入地下的铁矛伴随着一声巨响猛地爆炸开。一时间无数枝藏于其中的细小箭矢朝四下飞速散射开来,纵然她退得及时,也不得不立刻挥剑格挡。
密密麻麻的细小箭雨迎面袭来,蓝蝶将嫣刹剑影挥得密不透风,方得以在这般猛攻之下保证没有损伤。她瞧了瞧散落了一地的发丝般粗细的小箭,继而高声道:“我确实没与擅使机关之人交过手,却也听说过天山派‘爆裂子母矢’的威名。据我所知其制作技艺乃是天山派绝密,不知老仙你又是从何得来?”金河老仙立刻冷哼一声,似乎对蓝蝶口中的天山派绝密不屑一顾:“天山派是机关大派不假,但莫非全天下机关师的心血都是从他处盗窃而来么?爆裂子母矢天山派用得风生水起,可得知其创造历程的又有几人?”
蓝蝶听他这说得隐隐有忿忿意味,心道:“听说这金河老仙在入我教之前,曾在天山一带混迹。莫非他与那天山派之间有何渊源?”虽然如此猜想,她此刻却无心再与金河老仙多费口舌,当即将寒刃瞳运至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