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来我来,怎么麻烦阿姨呢。”邵晏之丢下手中的纸袋,打开烧热水的煤气,加热了一会儿,才湿着发梢走出来,推了靠墙坐着有点昏昏欲睡的沈塘一把,“快点去洗,我这谁都给你烧好了,洗脸洗澡都好。”
沈塘吱了一声,顺从地上楼拿衣服。
他是真的困了,走路都带着飘儿的,爬楼梯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摔断了门牙,好在他手脚敏捷,迅速撑在地上,不然明天可就不了门了。
沈塘撑着手臂僵硬了半晌才慢吞吞爬起来,在楼下抱着手臂看热闹的邵晏之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扯住沈塘的胳膊一看,手肘的位置已经擦破了一块油皮,渗出了鲜血。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邵晏之皱眉,拉起他手扯着他就往楼下走“怕个楼梯都能摔成这样。”
沈塘跟个□□纵的木有人一样,比平时迟钝了不知道多少,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才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沈塘没觉着痛,现在手肘的位置火辣辣一整块下来,都顾不上计较邵晏之握着他手腕的力道有多大。
刚下楼就见沈妈妈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又见着邵晏之紧紧抓着自家儿子的手,表情不善,出言问道:“不是要去洗澡吗?怎么又下来了?”
“没事没事,”邵晏之摆手,不想让沈妈妈担心,又把沈塘拉到一边儿,凑得他很近,压低声音问:“你家药箱在哪?”
“楼上啊,所以你拉我下来干嘛。”
沈塘掀起眼皮子瞅了他一眼,语气特鄙视。
邵晏之没空跟他纠缠,又急匆匆拖着他往楼上跑,然后上楼把门一脚踹上,只听得一声地动山摇的“砰”,屋顶掉下一堆粉末,正好落在沈塘脑门上。
沈塘:“……”
“这是吃了炸药了啊,这么冲干嘛?你知道药箱在哪吗,没头苍蝇似的一通乱转。”说着沈塘跪在地上,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透明的医药箱子,打开盖子,里头消毒水、纱布、药膏、碘酒等跌打损伤的东西都比什么感冒药来的多。
邵晏之大开眼界,啧了一声,“可见你当初是个多么坏的小子,看起来经常打架啊。”
“你以为你啊,只是以前好动,人又比怎么注意,身上经常有莫名其妙的伤痕,就攒了钱买了一箱子,也免得天天去校医那里看脸色。”沈塘嘁了邵晏之一声,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男人天生洗澡快,沈塘又累,进去从头到脚冲了个凉水澡,出来的时候浑身畅快,只是手臂伤处浸了水,疼的他龇牙咧嘴,苦着脸皱着眉。
他出来的身后,脑袋上搭着一块毛巾,闻到房间里一股碘酒的味道,看到邵晏之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凑上前一看,原来是在看各个药的成分。他突然钻出个脑袋,邵晏之又看的认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中在倒的碘酒就撒偏了一些,倒在了裤子上。
“看得这么认真……”沈塘话还没说完,就被扯着坐在椅子上,他浑身不自在,就觉得眼前这人太过陌生,刚想站起来,就被瞪了一眼。
“叫你坐着你就坐着,哪来那么多意见。”邵晏之沉着声音,拿起棉签沾了碘酒,就抱起沈塘的手臂横在他腿上,低头往上面抹去。一听到沈塘倒吸的凉气,手就顿了一下,眉毛动了动,“疼?”
“大老爷们儿的,疼什么疼。”沈塘粗着嗓子说,虽然喝灵泉水让他身体越来越健康,但是这副身体也娇贵了许多,最明显的,他本来就是随得沈妈妈的伤痕体质,现在更容易受伤,而且怕疼多了。
但挨着面子,这话怎么说得出来。
所以他脖子一梗,“快点上药,磨叽什么。”
于是邵晏之又好气又笑,看着身边这人,身体疼的乱抖,还得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催着他快点,再快点。
等他说出“好了”的时候,沈塘憋着的那口气,才算是彻底吐了出来。
“抹的那么认真干嘛,差不多就行了。这些小不拉几的痕迹,每两天就消了。”沈塘抱怨。
邵晏之当然知道他这是事后迁怒,懒得跟他计较,只说沈妈妈下面还得有人帮忙,叫沈塘待在上头别动,好好睡一觉,醒来直接下去,别事儿没干又下去添乱让沈妈妈担心。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沈塘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了,吹了头发,乖乖躺上床,闭了眼睛睡觉去。
晚上起床的时候,就闻到满屋子热腾腾的香气,从窗户直飘到二楼来了。
沈塘饿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叫得欢脱,踢开被子下楼,正看到一碗一碗端上桌的手擀面。
码的整整齐齐,上面卧着大虾、青菜、筒骨、香菇,味道层层交织,本来就香的刺激味蕾,就听到身后有人叫着“让一让,让一让”,他下意识侧身,鼻子就闻到鸡蛋的飘香和那滋滋冒油的响声。
“一人一个蛋,好吃又管饱。”邵晏之熟练把蛋铲到碗里,看着他嘴角噙着得意洋洋的笑,好像一个孩子,在等待大人的夸奖。
“真棒。”沈塘不由自主地开口,随即竖起大拇指,“是真的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