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呀,真没想到。”
“哎沈塘,你没事吧?”邵宴之担忧地看着他。他知道沈塘虽然性子开朗,对人热情,但是跟他一样,朋友不多。关源可能并不算他的朋友,但至少已经不能算陌生人,他们挺聊得来的。
一个以前聊得很开心的人,背地里是另一副模样,真的很令人心寒。就好像他当初知道,他父亲在外头有了另一个家庭那样,心是冷的。
“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很熟。”沈塘捏了捏鼻梁平复心情,可是思绪却翻腾的厉害。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猛然睁开眼睛盯着邵宴之,“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了吗?你说他是要钱的,如果光光是要钱,为什么要绑了我?不仅仅这么简单对不对?你还答应了他什么?”
邵宴之没想到,沈塘能从他简短的几句话里头推断出那么多的信息来,他其实十分惊讶的。他也知道瞒不了了,所以不打算再藏着掖着。
“股份,公司里我捏着的股份。”
沈塘失声惊呼,“什么?你怎么能给他!”
相比起沈塘的紧张,邵宴之反倒是显得十分从容,“没什么的,我在公司里的地位无足轻重,拥有的股份也不多,是邵氏子弟都有的股份,百分之七,我姐有百分之十二,邵从源百分之三十,还有我母亲的百分之七,就算我的那部分没了,也无伤大雅。”
“可你、你是邵家一份子,怎么能失去股份,那你今后呢?不打算要公司了吗?你这是打算自己单独干?那会很艰难的,为了我,不值得。”
闻言,邵宴之哈哈笑起来,“我早就做好投资了,不会亏本的。”
沈塘愕然,“什么?”
“你啊!”
沈塘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
“我很早以前,就已经把自己的钱都投资在了你的身上。你的那片菜园,还有包下来的那座山,都是我的。所以,你是在给我打工啊。”
邵宴之拍拍沈塘的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瞧,有个这么能干的员工,是多么的让我这个老板省心。我只要坐等着收钱就好了,不怕亏。”
难怪了,难怪他当初偷溜到邵家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论的关于邵宴之给他的什么钱,原来就是这个!
“你都没跟我说过!”沈塘加重了语气,“那时候我们很熟吗?”
“还可以吧。”邵宴之摸摸下巴,“但至少你是个值得投资的人,我可是很认真评估过的。”
沈塘磨了磨牙,不再理他。
他们两个人能走在一起,实在是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已经不仅仅是用运气、缘分来概括了,如果真的要说,倒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不然怎么解释,人海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能遇见,能纠缠,能相爱,能……相守。
是的,相守。
沈塘想,他们应该是能够在一起,像他爸妈那样,白头到老的。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付出所拥有的的一切,那说明他至少足够爱你。
一个曾经在云端的男人,为了他,走到了地面上来。如果这还不叫爱,那什么才是呢?将来怎么样,他不知道。
人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他是人,不是神,他预测不了,也不想预测。即便是结了婚的夫妻都还能离婚呢,他跟邵宴之,至少目前是相爱的,那就足够了。
“喂,邵宴之。”
“哈?”
开车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拥挤的马路,微微侧过脸。
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刚毅,嘴唇微抿。或许是因为正在专注的盯着前方,因而有了特殊的魅力。
这是个很帅气,很英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我的!
沈塘抿着嘴笑了,他说,“我们回去就坦白吧。”
“啊?不是已经坦过一次了吗?”
“彻底的,完全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把我爸也攻略下来吧!”
这一刻,沈塘意气风华!
他就像那身披铠甲的骑士,走过布满荆棘的泥泞小路。
他手握长剑,无所畏惧。
他脚踩大地,一往无前。
在他们的前方,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整个天空,流云卷舒,霞光瑰丽。落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年轻真好啊。
沈塘两手交叉撑在下巴,眼睛弯弯地看着身侧的男人。
我们还有时间,能够去和世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