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喝这么多,是不是敬安又拉着你一起喝的?”璧容嗔怪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
沈君佑呵呵笑了两声,目光熠熠发亮,“宝芝斋的生意*不离十了。”
“哦?”璧容有些讶异,“晌午那会儿不是还说才入了选?”
“一早便得了消息,说是银作局葛公公的侄子到了忻州。”沈君佑简短地把事情说了说。
“你们晚上就是同他应酬呢?”璧容问道。
沈君佑点点头,“到底是个贪心的,不过说了几句话便叫他一门心思地求着要与秦家合作,只是没想到葛公公那样深藏不露的人,家里人竟是这般。”
“对了,晌午的事你还不曾与我细说,我可是还浑然蒙在谷里呢。”璧容想起了晌午秦书怀的异样来,而沈君佑显然是知道详情的。
“我不是已经解释地很明白了吗,娘子莫不是不信我?”沈君佑戏谑地扬头看向璧容。
璧容一怔,他解释什么了?看着面前人一样的玩味,她才恍然大悟了过来,有模有样地蹙了蹙眉,沉声道:“当着敬安的面,有些话我不好问出口,爷没有和我多说,我便自作主张地把她安置在了僻静的宇韶居,也不知爷是做的什么打算,可莫要坏了你的事情才好。”说罢,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沈君佑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爷心里是何打算,你还不知道?”手上一使劲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跨过屏风进了内室。
才将她放在了床上,便见璧容红着脸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沈君佑柔声问道。
“肚子有些饿了。”璧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近日一连几天她都要在睡觉前补上一顿,若强忍着不吃半夜便会饿醒。昨天晚上她试着新作的两件小衣裳时,沈君佑摸着她的腰肢一个劲的发笑,早前盈盈一握地纤细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嫩白的丰腴。
沈君佑才脱了一只袖子,转而又穿了上,圾着鞋子笑问道:“想吃些什么。”
璧容想了想,一双眼睛突然变得贼亮贼亮的,急切地道:“想吃娘家的腌肉笋干。”
沈君佑只得好言相劝:“你这会儿可不能老吃那些腌渍的东西。”想了想道,“不如叫三娘做一盘凉拌笋丝,多放两勺醋如何?”
肚子里的倒是个急脾气,璧容被他说得越发饥饿起来,忙点了点头,催促他快点去。
沈君佑无奈地摇摇头,便起身出去吩咐了。
此刻已近亥时末,下人们但凡不必值夜的早就已经入了梦乡,但因为璧容这几日常常半夜要进餐,所以厨房的火还并未熄,傅三娘就歇在小厨房隔壁的耳房里,得了吩咐二话不说就爬了起来。
不过一会的功夫,秋桐和青沐便端了吃食进来。一屉香菇肉包,一碟凉拌笋丝,一碗蜂蜜酸梨膏,特意捡了几个没有熟透的酸梨,远远便闻见一股令人口齿生津的酸味。
璧容拿过筷子立刻大快朵颐地吃了以来,吃到一半才想起未来得及和三娘道声谢,抬头一看,屋里的人早就不知何时偷偷地走了出去,只余下对面的人目光灼灼,唇角浅笑吟吟,璧容不由得脸颊发烫。
“你看着我做什么。”璧容有些忸怩地低下了头。
窗外,弦月西悬,从画栋雕梁的缝隙间照进来,满地银河如练,光华如水。风声靖靖,两颗怦怦跃动的心伴着彻骨的柔情在光下愈演愈烈。
沈君佑拉了拉她披在身上的薄衫,笑着把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夜凉了,快些就寝吧。”
璧容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唔,好。”
虽是相拥共枕,并无鱼水之欢,红绡暖帐下只是比肢体缠绵更甜的发腻的柔情暖语。
沈君佑动了动胳膊,叫怀里的人能躺的更加舒适一些,又提了提身上的薄被,才缓缓道:“秦家虽是世代经商,可敬安从前却并不喜欢…我在太原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他,你也许尚不知晓,敬安的学问丝毫不差于我去,尤其是经义和策问两项,我向来是自愧不如的……”
“难不成是你们是商量好了一同弃笔从商?”璧容从她怀里抬起头来。
“若是如此,秦伯父倒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了。”沈君佑笑着抚摸了抚她的长发,“他可是比我要大义凛然,名正言顺地多……”
沈君佑陪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两人过去的事情,半响才隐隐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低下头看了眼那张恬淡的睡容,这才笑着合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