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真应了此前夏堇说的一句玩笑话。三天的流水席,村里,镇上、县上的宅子纷纷挂上了耀眼的红布绸,十里内外没有人不知道,克妻克子的沈君佑如今喜得千金。
璧容因还在月子里不能出来见客,如意年纪又小,璧容生怕她在外面吹了风,只开席的时候叫奶娘抱出去给众人瞧了一眼,便抱回了屋里。
门外男人们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屋里女人们围坐在炕前看着如意出去一圈得来的满身金银珠宝。
正聊得热闹,青沐进来禀报。
“太原的大姑奶奶来了,身后带了位哥儿,好像和秦大爷认识,留在外面喝起了酒……”
话说着一半,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璧容问。
青沐蹙着眉头,有些嫌恶地道:“那个阴魂不散的撷芳也跟着来了。”
来不及思索沈湘茗和撷芳如何碰到了一起,两人已经推门进了屋。
“事先不知姑母过来,竟没有出去迎接,实在是侄媳的不是,还请姑母原谅。”璧容由秋桐和夏堇伺候着穿鞋下了床。
沈湘茗受了她的礼才道:“我事先没有说要来,这事不怪你。听全妈妈说你还没有出月子,可是生产时伤了身子?”
“不过是二爷大惊小怪的不放心,硬是要我再养上些日子。”璧容并没有提她生产的事,想必全妈妈也没有提。
“既如此,就上床歇着吧,我也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不必逞强。”沈湘茗道。
璧容微微颔首了下,以示谢过。
自沈湘茗进来,秀莲等人就战战兢兢地站到了墙边上。她们都是乡下人,平生头一回见到沈湘茗这样雍容华贵的大家贵妇,又听说还是太原知府的夫人,更是不敢直视。
沈湘茗看了秀莲几个一眼,见她们虽穿着绸缎衣服,身上却是一副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料想着都是沾了沈家的光,不自觉地蹙了下眉,问道:“这些都是你娘家人吧。”
璧容指了秀莲和刘氏介绍道:“这是我两个嫂子,怕我寂寞,便常过来陪我说说话。”
沈湘茗淡淡地点了下头,没有再问。
璧容对沈湘茗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并未有何表情。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嫂子们帮着忙活了一天,快回去歇歇吧。”璧容笑着道。
秀莲几个一听便开口说告辞。
沈湘茗见了便笑道:“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要走了?倒像是我成了赶人的了。说起来还多亏有你这两个嫂子照顾你生产,你也真是的,回娘家也不说带着下人,太夫人赏了她给你,难道是当主子养在府里的不成。”
说着便侧头示意身后的撷芳过来请安。
“婢子撷芳给奶奶请安。”撷芳穿着条蝴蝶裙款款下跪道。
璧容目光深远地看了她一眼,半响才笑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在老太太身边都不行这么大的礼,若是叫有心人瞧见了,要说我不知大小的。”说着便叫秋桐去扶她。
人人都知道秋桐是璧容身边数一数二的大丫鬟,她去扶就等同了璧容亲自去扶,给足了撷芳面子和地位。
可这样的话落在了沈湘茗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味了。
一个丫鬟,在主子面前星哥跪拜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放在撷芳身上便成了主子的不知大小,叫外人见了只会说郎氏老糊涂了,宠的下人无法无天。
她自然不能叫别人这么说。
“这叫什么话,下人就是下人,再疼爱也不能失了本分。”沈湘茗道。
自然如此,下人要有自己的“本分”。妄想着飞上枝头,便是失了做下人的本分!
撷芳被这话刺得脸上一阵通红。
“侄媳谨遵姑母教诲,往后一定严加管理府里的下人,不会叫他们作出半点失了本分的事,叫二爷和沈府丢脸。”
沈湘茗一愣,突然想起母亲之前叮嘱的话来,不由得蹙了蹙眉。
但骄傲如她,自是不会觉得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只觉得撷芳不争气,叫人落了话柄,又忍不住怪母亲年纪大眼里不好,挑了这么个扶不上墙的。
“这次我带了她来,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宽待于她了,就让她留在你身边伺候吧,也免得总是劳累你娘家嫂子过来。”沈湘茗不由得璧容开口,便指了撷芳过去谢恩。
撷芳闻音便磕了个头,泫然泪下,“从前都是婢子的不是,险些丢了老太太的脸,还请奶奶看在大姑奶奶的面子上给婢子个机会,留婢子在身边好好伺候奶奶,以此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