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是一般的匪徒,绑人无非是为了是钱财,此刻早该送信来讨要赎金了,可咱们并未受到这样的信件。”说着,璧容突然眯起了双眼,模样似笑非笑,“记得《三十六计》里有一招叫做声东击西,是小人最爱走的套路。支走二爷,绑架豪哥儿恐怕都不是此人真正的目的,我若猜的不假,这背后之人真正想要的是看着咱们沈记出乱子,好趁乱而起。”
璧容越想越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忙吩咐关恒:“二爷那边,去请秦大爷帮着找,你就不用去了,眼下你把咱们的人都集中起来,一定要彻夜守好东郊的仓库和作坊,若是人手不够就去请镖局的人帮忙。”
“至于豪哥儿的事儿……”璧容犹豫了下,还是对夏堇道:“以防万一,我书信一封,你一会亲自送去吴府,请吴二奶奶派人私下去学堂附近还有六少爷平日里爱去的地方仔细找找,切记一定不能叫人发现你的踪迹。”
关恒、夏堇忙点了点头,各自领了吩咐下去。
戌时已过,无论是沈君佑还是豪哥儿,都没有消息传来。
璧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屋里踱了起来。
“夫人!”夏堇急一脸急色地推门进来,“门房的小厮方才在门口的柱子上见到了这个。”夏堇摊开手递给璧容。
是一封信笺,被一支全身乌黑尾部刻着闪电的三棱脱手镖定住。
不出所料,正是绑走豪哥儿的人送来的,信中大意是令他们备好一千两银子的赎金,然后等他们第二封信的指示,最后则是警告他们不许报官,否则得到的便只有豪哥儿尸体了。
第二封信“送”到的时候已是亥时过了三刻。信中叫璧容独自一人带上银子于子时初到西郊三里外的小风坡北面的树林里赎人。
府里的一干人都不赞成璧容去,一则是因为她一个弱质女流前去太过危险,另一则却是因为沈君佑不在,她俨然成了府里的主心骨。
“夫人,您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依老夫看,咱们还是报官吧,交由官府的人来处理!”刘大掌柜道。
“你们不必拦我,六少爷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我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看待的,如今二爷不在,若是六少爷有个好歹,我万死也难辞。事到如今,面前就是龙潭虎穴,我也非闯不可了!”璧容声泪俱下,面上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即便是外面的人见了也定然会为此而动容。
璧容带着夏堇几个丫鬟进了屋更衣。
“夫人,还是我陪您一同去吧。”夏堇仍旧不放弃地试图说服她改变主意。
璧容摆摆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令有要事交予你。”
话落,招了她进去里屋,又叫青沐和青瑶守在门口。
“我走之后,你一定要仔细盯紧了府里的人,但凡是有一点异常的统统送到衙门里去,至于衙门那边,想来大公主府的人已经留了话,就不必咱们费心了。”
夏堇双眉一挑,有些不敢置信:“夫人觉得咱们府里有内鬼?”
“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璧容道。
从他们落脚京城以来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上次荣寿的事,她才把这个潜藏在心中已久的想法告诉了沈君佑,只可惜这个人藏得实在是深,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抓不住一丝马脚。
再说这一次,如若不是内鬼,如何能叫承哥儿那么巧合的吃坏了肚子,又如此巧合地赶在紫葳的前一步带走豪哥儿。据学堂门口的人称,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所以璧容才肯定,带走豪哥儿的人定是他认识的,所以才没有丝毫反抗。
璧容拍拍夏堇的手,宽慰她道:“你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杜威这会儿已经藏在了马车里,马车已经做好了手脚,会在半路坏掉,届时关恒会找机会叫杜威先一步埋伏在小风坡。”
路上,璧容思索再三,还是嘱咐起了关恒,“如若明日晚上我和二爷都没有赶回来,大选之事你便去请飞仙阁的廖掌柜和你、刘大掌柜一起出席。”
关恒还想说什么,可看见璧容一脸坚定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果然一切都按照璧容的预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马车到了中途突然松了轱辘,无奈之下关恒只好卸了拉车的马带璧容过去,等着四周没了动静,杜威才从车里出来,抄河边小路赶去了小风坡。
在收到绑匪的信时,璧容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起了绑匪的心思,这一千两的赎金定然不会是主要原因,自然也就压根不会存在什么放人的事情,他们既叫了自己前去,定然打算的便是将自己一同掳了,届时事先埋伏好的杜威便可以跟着一路摸去他们的老巢。
可璧容千算万算,却并没有料到,他们会带着豪哥儿一同前去,还将他给放了,荒山野岭的一个孩子如何能走出去,无奈之下,杜威只好先带着豪哥儿赶去了和关恒约好的地方,可等到再回去追璧容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