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不溜秋,他的手腕好似没有骨头一样,从少女的鹰爪钳制中缩了回来,另一只手反向撩去,指缝间闪烁着寒光,分明是夹着刀片,一旦命中,当场就能让少女破相。
可这只手才撩到一半,就被人牢牢抓住,挣脱不得,却是一旁坐在老人专属座椅上的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
“小伙子,学艺不精,被人当场抓住就得认栽,恼羞成怒这格调就太低了。”
格子衫青年故技重施,又抖了一下胳膊,结果竟是无法挣脱,对方枯槁如树皮的手指就像虎钳一样将他牢牢锁住。
“老不死,警告你别多管闲啊啊啊——”
威胁的言语还未说完,就变成了一阵惨嚎,却是另一侧提着一篮子菜的大妈突然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又疾又准又猛,隐约间还能听到脚骨碎裂的声音,这样的腿法,去跳广场舞真是屈才了。
格子衫青年来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忽然看见满车的乘客都朝他涌来,如同黑云压日,一个个捋起袖子,摩拳擦掌,令他说不出话来。
车厢最后排还有一名小学生,正兴致勃勃的从书包里拿出铅笔和卷笔刀,飞快的将笔头削得又尖又利,那纯真的笑容,乍一看还以为是要去参加春游呢!
“揍他!敢在咱们潭革市偷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家先冷静,我觉得真相还有待查证,不能冤枉了无辜——打断两根肋骨就够了。”
“往死里打,流家门徒竟敢到咱们墨家的地盘上撒野,还拿刀片威胁人家小姑娘,反了天了!”
司机一见群情激奋,大家下手没个轻重,局势有点控制不住,连忙狂按喇叭,大声道:“轻点,别把人打死了,车厢沾了血迹很难打扫的,记得尽量用内家拳劲,这样就不会溅血了。”
一阵天昏地暗后,公交车减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两名男子将揍得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格子衫青年抛了出去,直接扔到草坪上,随后扬长而去,懒得管他死活。
公交车上,长发少女将钱包还给少年,并谨慎地瞥了一下身份证,确认照片跟本人长得一样,然后善意的叮嘱道:“你是叫……司空明对吧,看来你是第一次到潭革市,下次多注意点,尤其是人多的地方,记得看紧钱包,当然你要是发现东西被人偷了,不要慌,大喊一声,大家都会来帮忙的,保证五分钟内就帮你找回东西。”
“这可真是,太谢谢大家了!”
由于某种原因,略微改动了名字的司空明,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又伸手摸了摸兜里原本属于格子衫青年的钱包,心想大家这么“嫉恶如仇”,还是别坦白自己扮猪吃老虎的事情了。
乘车途中,长发少女颇为热情,自来熟的拉着司空明,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潭革市,让他知悉了不少情报。
一个小时后,公交车到了终点站,乘客们纷纷下车,一些坐在上层的乘客甚至懒得下楼梯,直接从二楼的窗户翻出去,运转轻功稳稳落地,周围的人也对此习以为常。
司空明最后才下车,他拿出一张写了地名的纸,对照着车站墙壁上画着的市区地图,并回想长发少女告诉他的地理知识,终于找到了目的地的方向。
约莫三十分钟后,司空明走过了一段颇为荒凉的小路,来到一座建筑前,大门旁的墙壁上写着几个大字——“明鬼孤儿院”。
明鬼,墨家的十大主要思想之一,意指辨明鬼神,跟恐怖惊悚没什么关系。
不过,孤儿院的大门上分别钉着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五种毒物的尸体,并用它们内脏勾连成线,混合毒汁画成了五芒星,这就真正是恐怖惊悚了。
司空明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不愧是潭革市,果然民风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