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妃看纪锦穿好了衣裙,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记得刚才纪锦说是厂督韦瑜救了她,那这件事情皇帝知道了么?要是被精明的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想到是纪锦对韦瑜有所求,所以才跟他在夜里见面。并且皇帝稍微一思索,就会推断出一定是自己或者儿子文权让纪锦去见韦瑜,求他在皇帝跟前进言,立文权为太子。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本来皇帝就不喜欢文权,要是知道他和自己一起让纪锦去求韦瑜帮忙,那以后韦瑜要真帮着文权说话,皇帝不但不会相信了不说,而且还会进一步疏远和讨厌文权和自己。那文权要被皇帝更加讨厌了,就更加不可能登上储君之位了。
哎,最开始诱导纪锦色|诱在宫中有好色之名的厂督韦瑜,可是叮嘱了她一定要将这事情办得隐秘,哪想到突然发生宫殿起火之事,竟然将这如意算盘打了个稀烂。这一下自己的儿子文权要成为太子肯定更是镜花水月了。可叹锦儿那丫头还说定然要帮她皇兄文权成为太子呢。她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关窍。如今还是赶紧教她就坐实了她是真喜欢那阉人,所以才邀韦瑜见面,就像宫中别的喜欢厂督的女子一样。这样或者能免去皇帝对自己家母子两人的猜忌,不会招致更多的嫌弃,甚至祸事上身。
想到此,萧贵妃忙问纪锦:“锦儿,今日你被韦瑜救了的事情,宫里的其他内侍可瞧见了?”
纪锦道:“我和韦公公在寝殿的火被雨浇灭后一起出来的,当时周围有小火者瞧见。然后慈庆宫的管事太监林国瑞听说亲自过来了,韦公公还跟他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又对我说他回去换个衣裳,还要处理些衙门里的事,方才告辞而去。”
萧贵妃两手使劲儿一拍,神情沮丧喊起来:“哎呀,这下完了,全完了!这下你父皇定然是晓得你跟韦瑜私下见面,他会猜你为什么在夜里私下见他?要是你父皇认为你是为了你皇兄做太子的事情拉拢韦瑜,你说他会不会更加嫌弃我跟你皇兄?”
纪锦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还想着要把韦瑜救自己的事情亲自说给父皇听,借此讨一块免死铁券给厂督大人呢。这会儿听母妃这样一说,才知道这下子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有点儿鸡飞蛋打的感觉。
她瞪大了眼,失败的感觉刺得她想哭,再次看向母妃时,就眼里包了泪,无措地一把抓住她娘的手连声问:“娘亲,那咋办?咋办啊?这下子我把事情都办砸了……”
萧贵妃摇摇头,盯着眼前要哭的女儿苦着脸说:“我想好了,你也只能跟你父皇说你喜欢韦瑜,跟宫里其她的宫女一样喜欢他长得好,存着亲近之心。所以邀他私下见面。要是你父皇相信了,我跟你皇兄就能不被他怀疑从而更加嫌弃了。只是这么着,说不定你父皇会骂你一顿。甚至以后禁止让你再见韦瑜。你见不着他,我跟你皇兄更不能见这么个人,接下来你皇兄能不能当上太子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唉,咱们认命吧……”
说着说着,萧贵妃落了泪。
纪锦更是哇一声哭起来。她心里难受,一是难受自己失败,最终没有按照计划帮上二皇兄成为太子,也没有让母妃因此而放心。二则是她母妃说的,皇帝不让她再见韦瑜。要是这样的话,她可算是失败到底了。毕竟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只要确定了韦瑜是个女子,无论如何也能要挟到她帮着自己的二皇兄成为太子的。这可怎么办好啊?
“行了,别哭了,或者这都是命。一会儿你见了你父皇,要是他问起,你就把我教给你的话说给他听。兴许他因为宠爱你,只是薄责你一顿呢。还有啊,今天是你及笄的大日子,要是哭肿了眼,让今儿来贺你的人看了要笑话了。”萧贵妃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来自己擦了泪又替纪锦擦。
纪锦一听她娘说得也对,心里的挫败感和难过才消散了些。
萧贵妃叫了宫女来,又端了水来给她擦了脸,抿了发,淡淡上了些妆。然后拉着纪锦的手往外头去。她打算让纪锦去跟皇帝说几句话,便让女儿跟着自己回长宁宫去略休息下,准备今日纪锦的及笄礼。至于儿子争储君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先不让皇帝起疑心,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因此一路上她都低声反复嘱咐纪锦一会儿跟皇帝见面说话,一定要照着自己教她的去说。纪锦点头,尽管内心里她觉得这样欺骗父皇不对,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眼看着母妃和二皇兄倒霉啊。
母女两个从后殿到前殿来,果然见到皇帝正跟皇太后在说话,皇帝说:“母后还是先去歇歇,一会儿才有精神参加圆子的及笄礼。”
皇太后颔首说:“也好,昨晚被那场雷火给弄得一夜未睡,我这会儿实在是疲倦。”
“祖母,那您别说话了,让宫女赶紧扶您去躺躺吧。我的及笄礼哪有您的身体要紧。”纪锦一听赶忙上前到皇太后身边去拉她起来。
皇太后笑眯眯地就着她手站起来,说:“还是我的锦儿最关心我。”
又抬手抚一抚她的额头道:“小时候你就跟个圆溜溜的元宵一样,又白又胖,整个就像个糯米糖心的元宵。喊人的时候,声音也是糯糯的,娇娇的,让人听了心都要化掉。这一转眼啊,我的圆子都要及笄成大姑娘了。女子及笄就代表成人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能不来参加你的及笄礼呢。”
萧贵妃也跟着走过来,在另一边扶着皇太后的手笑着说:“太后,让我搀着您去歇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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