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月垂眸,算着时辰已到,点头道,“好罢,不等了!”
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回道,“小姐,十小姐来了!”
帘子挑起,十小姐卫盈璧款款迈进厅来,先向莫寒月行礼,说道,“见过十一妹妹!”又向众姐妹行礼,说道,“见过各位姐姐!”
卫盈秀挑眉,说道,“十妹妹来的可巧!”
卫盈璧含笑道,“妹妹腿短,走着不误时辰就是!”在九小姐卫盈宜下首坐下。
这姐妹几个,说话倒也暗含机锋!
莫寒月暗笑,点头道,“四姐姐既然不来,我们也不等了!”
众姐妹一听她开口,齐齐一寂,向她望来。
莫寒月慢悠悠呷一口茶,说道,“昨儿的事,虽说爹爹、母亲还没有和大伙儿说过,想来姐姐们也已经知道!”
卫盈秀心口一疼,脸色微白,抿唇不语。
昨儿二公子取代卫敬言的位置,这个傻子非要不断的点明吗?
卫盈莲却微微皱眉,说道,“妹妹是说二哥的事?却不知道与我们何干?”
莫寒月向她一望,含笑道,“二哥的事,与我们是不大相干,只是母亲让十一学着理家,总和姐姐们有些干系!”
这相府中各小姐虽然都住在园子里,与前边隔开,可是哪一处院子,在府里都有几个亲厚,早晨侯氏带莫寒月处置府里事务,并将两项事务交她处置的事,各院子已都有耳闻。
本来想,她不过一个傻子,纵然交到她手上,必然也是和往年一样,打发针线上的人一一来问,浑没有当回事,哪知道她这会儿提出来,众姐妹就是一怔。
厅内微微一寂,七小姐卫盈莲道,“十一妹妹,这吃穿用度府里素有规制,依着往年便是,难不成妹妹还要改规矩不成?”
暗暗盘算这个傻子向来没使过钱,这一次难不成要扣下些什么?
莫寒月垂眸,淡淡道,“府里虽有规制不假,可是往年姐妹们都不往别的府走动,也没有进宫伴驾这一项。如今三天两头有别的府的小姐下帖子来请,姐姐们总不成还像在家里一样,就那几身衣裳支应,那岂不是我们相府失了脸面?”
本来几位小姐听她提夏装,以为她要缩减,一听此言,顿时大喜,忙纷纷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是!”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听说,往常姐姐们做衣裳,要针线上的人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去量,耽搁时辰不说,事后相互比对,总有不满的地方,如今将姐姐们请来,不如就一同定下,下人们免得跑腿不说,姐姐们也好商议。”
这是谁教她的法子?
姐妹几个互视几眼,卫盈莲试探问道,“十一妹妹,往年二姐姐在府,我们都是依着她的规制略减,如今……不知道妹妹要定几套?”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妹妹性子懒怠,还没有仔细想过,今儿请姐姐们来,倒想听听姐姐们的意思!”
原来是傻子自个儿不懂,要听听众姐妹的说法!
姐妹几个更加放心,一个说,“往年夏装总有四套,湖丝、云绸的各两套,如今既多了各府的应酬和宫里走动,自然是要多几套才好!”
另一个道,“云绸的倒也罢了,穿不了几天,湖丝的凉快,颜色又艳丽,不管是到各府走动还是进宫,都最好不过,多几套才好!”
再一个却摇头,说道,“湖丝的穿着虽然轻盈些,可是却有失庄重,我瞧云绸的要多做几套!”
……
一时间,姐妹几人七嘴八舌,争着说话。
莫寒月默默听了片刻,点头道,“姐姐们说的都有道理,那就依姐姐们,湖丝、云绸,统共再每人加四套,究竟是要湖丝,还是云绸,姐姐们自个儿选就是!”
这一张嘴,每人的夏装可就翻倍啊!
众姐妹一听,自然乐的合不拢嘴,没口子的答应。
那里十姨娘听着,出声道,“十一小姐,妾身能不能说几句?”
莫寒月扬眉,轻轻点头。
十姨娘道,“如今,十二小姐年纪还小,虽说府里宴客也要见人,却总不往旁的府里去,这多加的衣裳倒不必了!只是她小孩子家贪嘴,不如多些吃食!”
虽然说的有理,可是怎样的吃食,能和那四身衣裳相比?
姐妹几个互视一眼,都不禁微微撇唇。
莫寒月却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就依姨娘,十二妹妹就规制的四身衣裳,回头我和府里说,十二妹妹要吃什么,尽管命丫鬟要去!”浑然不去想,这府里的饮食,并没有交到她的手上。
十姨娘闻言,起身谢过,再不说话。
莫寒月向众姐妹一望,说道,“这余下的就是衣裳的配饰、香粉之类,妹妹想着,姐姐们要出去见人,这些东西是少不得的,就和衣裳一样,将往年的规制翻倍,如何?”
这还有不行的?
众姐妹一听,都连连点头。
莫寒月浅浅一笑,说道,“只是这些东西,什么花样,什么颜色,不要说妹妹不懂,纵然知道一些,又哪里知道姐姐们的喜好,回头姐姐们定好样子,写在纸上,命丫鬟送来,妹妹也好差人一一买办!”
众姐妹闻言,更是连连点头,一个道,“妹妹可想的周到,往年虽然一样的份例,可是送来的东西都一模一样,又有什么趣?”
再一个道,“可不是?我们虽然是姐妹,可是这肌肤、样貌总有不同,岂能用一样的东西?”
莫寒月听着众人议论,点头道,“姐姐们说的有理,妹妹记下了!”
卫盈秀听她句句附和众姐妹,心中微觉奇异,抬眸向她一望,眸光里露出些探究。
这个傻子此举,可以说是皆大欢喜,难不成是为了收买人心?若果然如此,等她在这个府里站住脚儿,要想取代,可是千难万难了!
正在此时,就听门外小丫鬟回道,“小姐,习妈妈带着针线上的两位妈妈来了,已在偏院里侯着!”
这刚说好衣裳,怎么针线上的人就到了?
众姐妹错愕,兴奋的说话声顿时寂了下去。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母亲将姐姐们的夏装交到妹妹手上,妹妹自然要歇力让姐姐们满意。如今针线上的妈妈既然来了,姐姐们量过衣裳,就请回罢!”
这就回了?
众姐妹一怔,这才明白,今日这个傻子将大伙儿叫来,不是为了吃茶说话,而是为了尽快将差事办好,省得各处院子去跑。
真是会偷懒取巧,也不知道哪个丫头出的主意。
众姐妹心里腹诽,想着这次给的衣裳等物,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纷纷起身向莫寒月辞礼,出厅向东偏院去。
莫寒月起身,目送众人出厅,这才向门口立着的丹霞道,“你过去一趟,和习妈妈说,她们要什么东西,必得一一记下,让她们亲自画押!”
丹枫一听,“噗”的笑出声来,丹霞也是忍不住好笑,福身应命,出厅向东偏院去。
夏儿不解,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丹枫笑道,“她们自个儿画押,日后谁好谁坏,争什么抢什么,小姐就能拿出来堵她们的嘴!”
夏儿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微一转念,又皱眉道,“小姐这一张嘴,就将所有的东西翻倍,她们还争什么抢什么?”
丹枫摇头,说道,“夏儿妹妹,你可不知,这人心不足,哪里会有止境?此刻她们听着东西翻倍,自然是千喜万喜,可等过些日子,未必没有不满。”
夏儿听的似懂非懂,轻轻点头,向莫寒月问道,“小姐,是这样吗?”
莫寒月微微一笑,抬头向丹枫望去一眼,说道,“听你丹枫姐姐的,且有得学呢!”摞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说道,“你们瞧着小姐们量过衣裳,就送她们出去罢,我懒怠再见!”出门仍向自己的屋子里来。
夏儿大急,直着脖子嚷道,“小姐,你给旁的小姐加衣裳,怎么就忘了自个儿?”
丹枫好笑,忙将她拉住,说道,“如今小姐管着这项,你还怕针线上的人把小姐误了?”推她向东偏院去,说道,“你去那里照应罢,我陪小姐说话儿!”
夏儿噘嘴,说道,“姐姐才是最会取巧儿的,尽拣这省事的去做!”
丹枫轻笑,也不理她,径直向莫寒月屋子里来。
进门见莫寒月歪在榻上翻皇历,不由扬眉,问道,“小姐这是查什么?”
莫寒月轻叹,将皇历抛下,闷闷道,“这院子里,有字的书统共就这么一本,不瞧它,瞧什么?”
丹枫挑眉,说道,“小姐要瞧什么书,奴婢街上买去?”
莫寒月眨眼,略想一想,笑道,“还是罢了,回头罗姐姐来,让她带几本给我就是!”
丹枫忍不住笑起,说道,“小姐方才还那么大方,怎么这会儿自个儿要瞧几本书,还惦记着罗府的?”
莫寒月被她说的笑起,摇头叹道,“这几日我们府里有大公子的事,她们也不方便来往。”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小丫鬟回道,“小姐,扶大小姐来了!”
扶奕?
莫寒月愣了一瞬,忙直起身子,说道,“还不快请进来!”
刚刚寻鞋子穿上,就见扶奕挑帘子进来,瞧见她那样子,忍不住笑道,“哟,这大白天的,怎么十一小姐躲在屋子里躺着?”
莫寒月起身见礼,含笑道,“不过是刚刚歪一会儿,就被姐姐瞧去!”唤丹枫奉茶。
扶奕见丹枫出去,握着她的手在榻沿坐下,轻声道,“妹妹可知道那天宫里死的小太监是谁?”
莫寒月微诧,问道,“难不成姐姐认识?”
不过是宫里死一个小太监,隔这么些日子,恐怕连宫里的人都忘记了,扶奕竟然特意提起。
扶奕微微皱眉,凑首到她耳畔,轻声道,“就是当初,峻小王爷使来,将我骗走的小太监!”
是他?
莫寒月心头不禁一跳。一瞬间,当日的情形一幕一幕在脑中滑过。心中顿时恍然。
为什么峻小王爷会突然出现,还在大庭广众下,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来,不过是为了引起旁人的注意。
为何引起旁人注意,不过是为了让众人替他和她作证,那个时候,既不在卫敬言落水的地方,又不在小太监被杀的地方。
为何要引旁人作证……
莫寒月只觉心头狂跳。想起在船上,皇帝问话,他顺口就将话接过去,说小太监是他指使,将扶奕骗走。
可是,她知道,那小太监明明是受卫敬言指使。只要皇帝唤那小太监一问,就会知道他在撒慌。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为什么?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太监是他所杀!
所以,他才不会怕小太监出来将他拆穿。
而他能接的如此自如,也就是说,卫敬言和自己的纠葛,他全部瞧在眼里!
他看到自己推卫敬言落水,跟着去将小太监杀掉,又转回身截住她,引旁人注意,做出两人不在场的证明。
这位峻小王爷真是……
心思慎密!
莫寒月暗暗点头。
只是……心里,又不禁疑惑。
他,为什么要屡屡相助?她可是卫东亭的女儿啊!
突然间,莫寒月心头一阵惊跳,几乎脱口喊出声来。
那一晚,自己在踢卫敬言下水之前,曾经自己报出名字,也不知道那位峻小王爷是不是听到?
若听到……
想到这里,又不禁轻轻摇头。
不会,在宇文青峰的夺位之争里,莫家给他的帮助远远大过卫家,如果宇文峻知道自己是莫寒月,又岂会相助?
扶奕哪里知道她这短短片刻有这许多念头,见她不语,不禁轻叹一声,说道,“这人生在世,可当真是无常,那一夜,府上的大公子还在和旁的公子同船游湖,转眼就溺死在湖里。而那位小公公,和我们说话儿也不过片刻,竟然就死在那假山旁。”
莫寒月默默点头,却并不想把此事说破,只是问道,“姐姐如何知道死的就是那位公公?”
扶奕轻轻摇头,说道,“那日回府之后,不知为何,我心里总不安稳,便使人留意宫里的动静。”
想不到扶家在宫里竟然有人!
莫寒月微微挑眉,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害死那位小公公的凶手虽然没有查到,可是一个死了的奴才,总不能留在宫里,自然是早早打发出去。”
宫里的奴才身亡,若有家人在京,就知会家人领回,若是京城没有家人,就直接在乱葬岗上草草安葬。
扶奕点头,说道,“那位小公公家就在京城,第二日家人去宫门外领回尸身,妹妹就在近处,瞧见一眼!”
那是她特意去辩认!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姐姐有心!”
扶奕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又迟疑着缩回。
莫寒月看在眼里,说道,“姐姐,还有事要说?”
扶奕咬唇,眼底闪过一抹神秘的喜悦,又垂眸掩去,犹豫片刻,轻声道,“妹妹,那天,我转回船上时,看到……看到景郡王从那边出来……”
景郡王?
莫寒月微微一怔,小心问道,“从哪里出来?”
扶奕咬唇,略一迟疑,低声道,“就是……发现小太监尸身的地方!”
“什么?”莫寒月大吃一惊,一瞬间,刚才的认知完全推翻,脑中一团迷乱。
难道,那小太监不是宇文峻所杀,竟然是景郡王下手?
那么,是他和峻小王爷合谋,还只是巧合?
微微转念,莫寒月暗吃一惊,一把抓住扶奕的手,说道,“姐姐,那天你为景郡王作证……”
那天,皇帝询问的时候,扶奕可是说亲眼见景郡王往藏珍阁去的。
她竟然撒谎!
扶奕轻轻点头,嗫嚅低声,说道,“姐姐也不明白,那天怎么鬼使神差,说出那样的话来!”
莫寒月向她凝目注视,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似乎想到些什么,却又快的无从抓摸。
刚说到这里,扶奕见丹枫进来奉茶,也不再说,转而说些闲话,说道,“那日谢姐姐救了金妃,听说得了皇上的赏,易大小姐得信儿,气的跳脚呢!”
得赏未必是什么好事!
莫寒月心底暗叹,问道,“这几日,姐姐可曾见过傅姐姐、罗姐姐几个?”
扶奕点头,说道,“就因宫里那一出,前几日金府设宴,说是为金妃压惊,给我们都下了帖子。金三小姐说,可惜妹妹禁足,不能相请,那日除了谢姐姐,还多亏妹妹出声示警。”
说到这里,侧头向她一望,说道,“十一妹妹,有句话,姐姐说出来,妹妹可别恼!”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姐姐请讲!”
扶奕道,“先抛下金妃不提,单金家的那些子人,行事素来不光明磊落,我和傅姐姐、罗妹妹几个都是不解,妹妹为何要相助金妃?”
莫寒月摇头轻叹,说道,“当时傅姐姐、罗姐姐几个不在船上,并不知当时的情形,姐姐可是亲眼瞧着,就没有看到,那金妃早不摔晚不摔,是在谢姐姐面前摔倒?”
扶奕点头,瞠目道,“那又如何?”
莫寒月轻叹,说道,“姐姐不曾留意,我却瞧见,谢姐姐面前的地衣上,落着几枚压发的珍珠!”
“在那船上一夜,想来是哪位娘娘失落!”扶奕接口,微一转念,不禁大惊失色,说道,“你是说,有人不但要害金妃肚子里的龙胎,还要嫁祸给谢姐姐?”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金妃那一跤摔下去,若当真伤到龙胎,就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将那珍珠指出,嫁祸给谢姐姐!”
扶奕不解,说道,“金妃踩到珍珠滑倒,为何不说出来?只要查出那珍珠是谁的,岂不是就能找出真凶?谢姐姐竟然也是缄口不说!”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那珍珠若能查出人来,她们又怎么会用,自然是极寻常的珍珠,莫说宫里的娘娘,恐怕寻常的宫女也都有几枚,又到哪里查去?”
扶奕听的连连点头,将那天的事又回想一遍,不由轻吁一口气,说道,“多亏妹妹!只是那下手之人既然要陷害谢姐姐,一次失手,想必还有第二次,竟然是防不胜防!”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下手之人第一个目的,自然是金妃肚子里的孩子,谢姐姐不过是她们看中的替罪羊罢了!”
扶奕皱眉,低声道,“纵然如此,谢姐姐也该留神提防才是!却不知那人是谁?”
莫寒月微微一默,轻声道,“当时岸上刚死了人,又没有查出真凶,论理,大伙儿都该留在船上,以防不测。金妃怀有龙胎,更是金贵无比,在那个时候离船……”
扶奕一惊,失声道,“是皇后说她辛苦,皇上才恩准她先行回宫!”
莫寒月抬头盯住她,轻轻点头。
扶奕咬唇,轻声道,“皇后明知道谢姐姐是妹妹要好的姐妹,还是要下手加害?”
莫寒月冷笑,说道,“这府里,又有谁当真将我当成妹妹,更何况宫里的两位!”
扶奕轻轻点头,说道,“要怎样传个话儿,给谢姐姐知道才好!”
莫寒月微微摇头,突然一笑,低声道,“与其传话儿给谢姐姐,倒不如……”凑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扶奕微微一愕,跟着抿唇笑起,伸指在她额头一戳,说道,“当真是个鬼灵精!”
莫寒月微微一笑,撤身回来,端起茶盏饮茶,悠悠的道,“只有让她们狗咬狗,才会无瑕他顾,谢姐姐那里才算是轻省一些!”
扶奕点头,说道,“妹妹放心,姐姐明儿就将话传出去,有金三小姐、易大小姐那些子人,还怕递不到宫里?”
莫寒月扬眉,说道,“姐姐可不要心急,总要做的不落痕迹才行!”
扶奕笑道,“妹妹想来还不知道,墨三公子走马上任,皇上赏下的府邸刚刚修葺齐整,前几日已经给我们下了帖子,明儿去他的新园子里游赏呢!”
莫寒月大喜,说道,“墨三哥的新园子,想来别致的很!”跟着不禁有些闷闷,叹道,“可惜我不能出府,墨三哥竟不曾给我递个信儿!”
扶奕抿唇,说道,“妹妹只好耐着些性子,等禁足罢了吧,横竖也就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