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应该是……真的十分恼怒,以至于头都不愿意回一下,似乎看到苏凭就觉得心中发堵。
“你先回去。”林峯看了眼苏凭,压下心头的疑惑,朝他皱起了眉,“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要是还不死心,就改天再来试试。”
苏凭沉默着看了林峯一眼,这一眼居然十分冷静通透,让林峯不由一顿。
“我这次的表现怎么样?”苏凭问。
林峯实话实说地评价:“不能更糟。”
“那还是道个歉吧。”苏凭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峯心中一震,刚要再说,就见苏凭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真的慢慢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么骄傲的人,以前从来没跪过谁。苏凭跪在地板上,在林峯惊异的视线中向他询问:“舅舅,你说外公会让我跪到地老天荒、跪穿地板吗?”
林峯因为太过震惊,一时都没跟他计较称呼问题:“我也不知道,你……”
“那我还是留句遗言吧。”苏凭笑了一下,平静地说:“要是没法让我死在这里,楚冰我就娶定了。”
他来之前想了很多办法,准备了很多对策,从楚冰离开、确定自己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开始,就已经开始了周全的准备。半溪山人的字是五年多以前就开始找的,今天前来也是提前跟楚珩特意确认,礼盒里出了字画还有给其他人的东西,自认没法再准备更多,才挑了个黄道吉日,过来林家拜访。
但有些事情果然是一力降十会,自己的弱点被人稳稳掌握的时候,果真什么方法技巧都使不出来。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平生也非常讨厌被人拿捏,但是……
但是为了楚冰,他已经破了很多例,不差这一个了。
这一跪就从白天跪到了晚上,林峯一家人来来往往,中途有客人前来拜访,见客厅笔直地跪着一个人,都是一副惊吓交加的表情。苏凭对此只能苦笑,也安慰不了别人,还未正式开春,地上凉得很,他跪了很久,觉得四肢百骸都透骨的冷。腿早已经麻木,却又泛着尖锐的钝痛,加上拍戏,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这里跪着有碍观瞻,这一家人晚上都没在一起吃饭。苏凭从天光明亮一直跪到月上中天,窗外月光很亮,客厅里并不算暗,苏凭视线放空,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跪了多久,直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凭骤然回神,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到了深夜。按照时差来算,国内正是华灯初上的时间,他往常总在楚冰睡前给她打个电话,今天跪得太久错过了时间,可能是觉得不太对,楚冰给他打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电话刚一接通,楚冰的声音就带着点疑惑地响了起来。苏凭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点久未开口的哑,清了清嗓子后才继续说话。
“没有,今天没什么事情,在家睡了一觉,把时间错过去了。”他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刚下了个通告,最重要的通告都要排到晚上,什么毛病。”楚冰不快地抱怨,苏凭低笑,温和地安慰她:“访谈类节目放在晚上,就像深夜电台一样,会让嘉宾更有放松感和倾诉的*。下了节目早点睡吧,明天早上的通告能推就推。”
“嗯。”楚冰说,“旺财呢,让它过来叫一声打个招呼。”
“把它送去爸妈家养了几天,我明天要出差。”苏凭叹了口气,“你又不在,我哪儿敢和一个单身未婚女士住在一起啊。”
楚冰和他待得久了,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他的逻辑和是不是犯病的状态,闻言面不改色地抬了下眼:“没事,这位单身未婚女士是绝育了的,弄不出孩子来一切好说。”
苏凭呛了一下:“……”
真是学坏了。苏凭边笑边摇头:“我还以为你会说打断我的腿,没想到处理方式居然这么温和,楚小师妹,你老实说,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我爱得原则都没有了?”
楚冰:“……你把脸往里收一收,挡到我的视线了。”
说了几句话后楚冰就觉得不太对,敏锐地皱了下眉:“今天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你平常不是喜欢看动物世界和探索发现吗?”
“不看了。”苏凭自然而然地说,“今天专心想你。”
楚冰:“……你不要总把这么恶心的话说得这么自然而然。”
早习惯早好。苏凭失笑,两人又聊了几句后就收了电话,平常也不会聊得太久,各自也都很忙。苏凭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怔了半晌,直到头顶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要是跟她说一句,马上就不用受这份罪了。跪着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苏凭摇头,抬头向上看去,慢慢地说:“但我听她说过,之前她想演戏,您不同意,她也是这样,在您的书房外跪了一个晚上,总算得到了您的首肯。”
“她的坚持让我遇见了她,我怎么敢半途而废,让我们没有未来。”
林景谭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凭,扔下一句话后转过身去。
“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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