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跪在地上,凉意从膝盖蔓延至全身,下半身跪得发麻,然而后背依然挺得笔直:“我再恨她,她也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母亲。”
他跪了一下午,那个人却一言不发,李万钧只觉得心痛难当。晚上他被赶了出来,直到最后那人才赏了他一个眼神,表情冷漠得仿佛是个陌生人。
“因为我是她儿子,仅此而已。”李万钧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翻涌的情绪都在眼皮一合一开间收敛、藏好。
“好吧。”慕容叹了口气,其实有些时候慕容挺佩服李万钧,以一人之力在女权社会挣扎反抗,坚强到让人同情,“一物换一物,既然收了你的‘报酬’,那我回头就跟慕熊提一下你母亲的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一定就能救下你母亲。”
李万钧深深做了一揖:“不要紧,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求免去皇上对母亲的惩罚,只求能留母亲一条命。”
谈话到此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但慕容看到了随着李万钧弯腰的动作而露出来的,挂在腰间的短刀。那短刀刀柄处刻有金云图案,象征着皇家出产,慕容穿越的这本小说中有提到,李万钧万分珍惜的短刀,是小时候钟离锦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他的。
慕容心里不痛快,冲李万钧抬了抬下巴,明知故问道:“你那把刀是从哪来的?挺漂亮的。”
“你说这个?”李万钧抽出那把刀,握在手中,目光有些怀念,“是我十岁那年钟离溯送我的。”
慕容瞪大眼,不可思议道:“不是钟离锦给你的吗?”
“不是。”李万钧摇了摇头,似是猜中她心中所想,打趣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钟离锦吧?”
慕容细细的眉毛拧成一个结,比起李万钧的话,她更愿意相信原著里的剧情。
李万钧将自己的上衣掀至胸下,露出精瘦的腰身,一览无余:“我的初|夜在前年就给了钟离溯。”
寻常男子一出生便要服下一种药,服下后肚脐附近就会出现一颗小小的朱砂痣,那是处子的证明,而李万钧的肚脐附近却空空如也。
慕容有些意外,李万钧虽然厌恶女权至上的社|会|制度,但绝不会用滥|交这种行为来幼稚地反抗。难道钟离溯和李万是一对?可看两人之间的互动氛围也不像是情侣啊。
李万钧放下上衣道:“我自愿的。那天晚上她喝醉了,我们有了第一次,结果第二天醒来她以为我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卑贱宫男,言语间无不嘲讽。我当时光着身子背对着她,委屈又难过,立刻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后来我心灰意冷,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回忆太苦,李万钧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等心中的苦闷稍微缓解后,他才继续道,“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我喜欢的一直是钟离溯。那个时候钟离锦只有我一个朋友,她以为她对我的感情是喜欢,其实不是。”
“长大后钟离锦跟我表露心意,我拒绝了,不久后先帝驾崩,钟离溯继位,钟离锦主动请缨镇守边疆,两年后回京,再来找我,那时她已想通她对我的感情并非爱情。之后的事情便是钟离锦出门游玩途中被张霖等人追杀,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