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以诺的手被她掐到生疼,怜悯自责的看着脸孔苍白的胞妹,顾以诺一个字都不敢说。
“那天我抱孩子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情况不是很严重,等孩子各项指标稳定之后就可以动手术。我的孩子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可以健康活泼的长大!姐!姐!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了有多高兴!可是!”
她脸孔的颜色突然一变,眼睛瞪大,瞳孔收缩,以诺的心也吊了起来。
“可是在我抱着孩子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子撞了过来!我拼命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我死了,孩子也不能有事!可是没有用的,不管我怎么样都没有用!浦俊大哥告诉我,孩子没了!没了!”
她陷入当时那可怕的情境里,伸直了手臂望着前方,眼神空洞,神情悲呛:“什么都没了!”
“以言!以言!”顾以诺连着喊了她几声,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顾以诺着急起来,忙跑到房门口想要去找医生。
门一打开,只见时之余像一座山似的堵在面前,他眼梢挂着一滴泪。像是没有见到冲到面前的顾以诺,两只眼睛直直的定在顾以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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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医生离开之后,顾以诺看着打了镇定剂后安睡的胞妹,转眼落到时之余身上:“我有话和你谈!”
时之余的视线在苍白消瘦的脸孔上流连,最后才慢吞吞的走出房门。
轻轻的把门带上,唯恐惊扰了房内安睡的人。他还没站定,顾以诺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我替我那可怜的、未曾蒙面的侄子打的!”说着,又劈手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我那被你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妹妹打的!”
“她那个时候才多大?你居然也下得了手!十八岁!她才十八岁!”顾以诺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她似乎有点站不住脚,往后一靠,背抵在走廊的墙壁上。
时之余始终一言不发,两边显眼的指痕印在他的脸上显得那样可笑,可是谁都笑不出来。相比刚才陷入疯狂的顾以言,他沉默得近似于死寂。似压抑着一股阴暗难言的情绪般。
然而这一切顾以诺都不瞧在眼里:“为了替家里还债,她退了学,在娱乐圈,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艰难求生。她不是没想过你会找她,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你还是到她面前求她原谅,可是她太傻了!你是时之余,是时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你怎么可能会为了她那样一个小丫头放弃将来会得到的一切?”
“我早知道你的野心!”
顾以诺食指指着他:“所以我也狠,我不许她见你,不容许她再想你,哪怕是有关你的报道,我也不允许她看!可是她还是犯了糊涂!这样大的糊涂!”
“十九岁,一个人孤身在异国他乡生产,遭遇那样的阴谋,时之余你在哪里?”
她厉声问道,话音刚落,自己先落下两行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