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桌面混杂在一起的粉末怎么办呢,不能被雪莹师姐发现,否则非得一顿臭骂。凌千霖想了半天,看来只得扔到山下去,遂找来房间的废纸将这些粉末包起来,绕过丹炉来往门口走去,路过丹炉口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千霖灵机一动,何不丢到炉里去一把火烧了,那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凌千霖小心翼翼的打开炉门,只见里面的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吓得凌千霖不由自主的向后一跃,把包着那些粉末的纸包扔进了炉灶。
“蓬”,一声巨响传来,炉灶爆炸,炼丹房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凌千霖本能的向后跃出,但还是没来得及,衣角被溅出的火苗点着,幸好烧得不多,凌千灵双手齐出,三下五除二的就扑灭了身上的火苗,身上到处是木灰碳屑,直如火塘里爬出,狼狈不堪。
凌千霖不知道那粉末里面包含了硫磺和硝石末,早在晋朝,道家葛洪就在其著述中记载:“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於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之,魂散惊而魄齏粉”,这硫磺和硝石加上炉灶的草木灰,正是那黑火药的配方啊,凌千霖相当于往里面丢了火药,结果可想而知。
凌千霖被这巨响吓得目瞪口呆,花容失色,呆立当场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那火苗越烧越大。
“你在干什么?”后方传来一声断喝,凌千霖被这一生断喝吓得一机灵,转过身,一看后面的奔来的正是炼丹房的主人,她的师姐程雪莹。
只见她面色铁青,奔到那炼丹房门口,火势越烧越旺,已经烧至房顶。程雪莹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凌千霖,眼中几欲喷火,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凌千霖干的好事。
突然程雪莹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块毡布,来到丹药房前的大水缸浸湿,从头到脚把自己淋死,再用那毡布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凌千霖不知师姐要干什么,加之惊吓过度,只得傻愣愣看着师姐,待得程雪莹一阵风闪进了丹药房,她才惊叫了出来:“雪莹师姐,危险!”
程雪莹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火海,哪儿能听见凌千霖的呼喊。
凌千霖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才十五六岁,从下在父母的百般宠爱之下,哪儿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六神无主,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千霖,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极为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凌千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那人怀里,更为大声的哭了起来,来人正是她的母亲梁语芙,带着数十名弟子赶到了。
“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了,丹药房怎么起这么大的火!你程雪莹师姐呢?”
“她…她…还在…里…面!”潇雨芙听得如此,也是惊骇得无以为加,奈何这炼丹房是昆仑的最高峰,水源奇缺,梁语芙见房前还有一口大水缸,推开凌千霖,运足功力,将那大缸卷起,并催动灵力让那大缸稳稳当当的停于丹药方上方,再翻过来,缸里的水从房顶倾泻而下,只见那火苗为之一滞,又冲天而起,火势太大,这点水实在是杯水车薪。
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丹药房爆炸,烟尘漫天而起,火苗四散飞舞,巨浪扑面而来,所有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凌千霖心里一凉,完了,我害死了师姐,想到这泪眼朦胧,死死的望着那爆炸后漫天的烟尘,嘴里念着:“师姐,我害了你…”
泪眼中,凌千霖透过那漫天灰尘,看到似乎有个人在坠落,不由得惊呼:“师姐,娘,快救师姐!”
梁语芙见果然有个人影在烟尘中极速坠落,运起御空诀,她的功力与凌千霖自是不可同日而雨,如光影闪过,梁语芙在空中接过程雪莹,再缓缓降落至地。
凌千霖第一个冲上前去,急切的叫道:“师姐,师姐…”紧接着昆仑众弟子都一拥而上,将梁语芙和程雪莹围在当中,“师姐”,“师妹”之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露出关切之情。
梁语芙缓缓地把程雪莹平放到地上,只见程雪莹滿身是伤,秀目紧蹙,樱唇紧闭,生死未卜,手掌缓缓摊开,几颗已经烧焦的丹药从掌中滑了出来。
梁语芙看得如斯情形,顿时明白了什么,摇摇头,无奈的念叨了一句:“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