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天变

  “是啊，掌门人，您不会是在梦游吧，哈哈，您生于此山，长于此山，已有四十年了，难道睡忘了！”女人忍俊不禁地笑道。

    “四十年！”魏川心道一震，暗想：“我不过十八岁而已，乃何一夜之间，老到四十岁了，这不可能，一定还是梦！不会是梦，我的梦里一向听不到人声，感受不到冷暖，这不可能是梦的。”

    “掌门人，您这几日为门内之事，操劳过度，神思疲惫，还请回房多休息吧。”少女关切地问。

    魏川此时，又是惊诧又是害怕，心里一时没了主意，便接着少女的手，跟她下山亭，方行数步，他隐隐觉得山林之中有异动，本能地松开少女柔若无骨的小手，定住脚步。

    女人不解，见魏川神情警惕，也凝神静听，但什么也没有听到，正是她欲要安慰魏川之时，只听魏川沉声喝问道：“是谁！出来！”

    这时少女才觉得山林深处确有动静，但难保是不什么鸟虫走兽。

    “哪里逃！”魏川突然喝一声，拔腿冲入林中。

    魏川不知为何敢夜入深林，且自己一抬腿，便耳边生风，两侧林木如被削断一般，齐根后倒，接着他步子更疾，两边渐渐地模糊，只有正前方枝干交错，从他眼前闪过。不多时，腹中一股热流涌动，正与这阴阴凉风相抵，十分爽快，往常骑着摩托车也未必有这种感觉，真是畅快之极，忍不住“噢嚎”了一声，这一声刚落，只见前方一白影闪现，眨眼间已近在眼前，是一女子，见其提剑之手可知是一少女。然此少女轻身功夫了得，弹足收腰之际，已转了几道弯，在这时疏时密的乱林之中，游刃有余，看来是惯行此道。

    “何人，快快束手就擒！”魏川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但随之心想：“她在这里，干我何事呢？”

    “掌门人！”

    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不看就知是谁，魏川不去理会，心想难道我不追你不上，突然间气惯全身，觉得浑身有力，如此一来，便觉此时速度极慢，于是腿上发力，豁地冲出一大截，那少女就已在跟前五步外，依稀可闻到女子体香，令他心头一荡，谁知那少女挥手回扬，三条银光射出，迎面门打来，细细一瞧，竟是三粒碎银。

    “真是逃命不要钱了，银子都给扔了！”魏川不知道这是逃亡者无奈时以碎银做暗器，不由地感叹这丫头有钱，矮身躲过，借势一蹬，窜出丈高，也已到女子头顶，伸手拨下那少女头上银发簪。少女头上一松，吃了一惊。

    呛！

    寒光乍现，少女长剑已飞吐而出，挥向魏川，魏川惊骇，可是不由自主地空中腰间一扭，旋身避过。少女挥剑之时，脚力受影响，慢了下来，魏川借机落身少女前路。只见少女朦着白色面纱，双眸如水，充满着惊恐。

    “小……姑娘为何在此？”魏川职业习惯地称呼女士为“小姐”，但一想在这古色古香的世界里，别人一定听不懂，便以小说电影里那样，使用古典用词。

    “嗯！”少女吃了一惊，眼珠一转，变得诡诈，突然向着魏川一扬手，投掷暗器，魏川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觉得纳闷，少女也懵了，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不躲闪！”

    魏川好笑道：“我为什么要躲闪！”

    “掌门人！”这时“师娘”已经赶了过来，向魏川一礼，又转身嗔视那提剑少女，忍着怒气，轻声道：“安儿，你……”

    师娘刚开口，少女挥剑斜削过去，这一剑由下而上，由腰至剑，若中其招，必然开膛破肚，一命呜呼。少女见“师娘”欲要言教之时，便已暗运内息，发于长剑，然魏川早已感知，右手不由自主地化握为掌，疾吐而出，且口中暴喝：“休得无礼！”

    兵！一声脆响，少女长剑应声而折，虎口剧痛，身子一轻，把持不住，剑拆人仰，跌飞出去，还立定身子，魏川已飘身而上，按掌腰间，欲吐而出，口中怒骂小姑娘道：“好狠毒的丫头，焉能留你！”

    “爹！”

    “掌门人！”

    魏川一掌吐出，将袭少女，听得身后女子惊呼“掌门人”，极为惊恐，同时听朦面女子求饶般惊呼一声“爹”，不由大惊，难道此处还有埋伏，若是我这一掌打死这丫头，那他爹一定会和我拼命，没准要吃官司，我又何枉生杀孽，有她爹在，让他领走教训就是了。刹那间魏川，又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一人爱他，包括他的家族中的亲人，不免有些伤感，看着这个少女，心下一软，将一股凝聚于掌地内力，纳回流丹田，令他微微不适应，微微气喘，喝道“快叫你爹出来，把你领走！”说着起手挥袖，一道劲风将少女面纱拂去，一张俊俏的小脸，怯弱中带着孤傲。少女查觉到面纱被夺，变得一阵愕然，魏川也怔了一下，突然间心中翻江倒海，觉得这女子面熟，但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爹！是我，你差点杀了我！”小丫头说着站起身来，拍打着裙摆上的灰土枝屑，继续道：“你看不见我脸，也该认出我手中的剑，是咱们华山派的。”说罢白了一眼。

    “小安，还不给掌门人道歉！”师娘轻声道。

    “你管不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少女凶恶地眼神，瞪了师娘一眼。

    师娘闻言，面无表情的立在魏川身侧。魏川深表歉意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师娘”，咳了一声，转而问道：“你半夜不睡觉，在这林子里干什么？”

    魏小安闻言脸热，喃喃道：“我夜里睡不着，在……出来散心，却遇到一只豹子……”

    “豹子……”魏川并没有做父亲的感觉，见到这少女生得俊秀，性情乖张，有些心猿意马，明知道她吞吞吐吐是在说谎，但愿意听下去，微笑地问了一声。师娘，倍感不解，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爹，你不知道咱华山有花豹子吗？它跑得可快了，我追到大半天都没追上，就迷入了林子！”少女本是害怕严父训教，可一听语气温和，并无责怪之意，于是就发挥了说谎、编故事的天赋，倚着魏川，边走边说，绘声缓色地胡编一通。

    走在二人之后的师娘，一头雾水，看着这对亲昵的父女，与往日判若云泥，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