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事跟你说,是跟案子有关的!”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么,卫甄的语气忽而温柔又悠长,宁如寄嘴上虽说着不去,但还是忍不住下了马。上了车,他殷勤地递来靠垫,人也跟着凑了过来,宁如寄连忙向后一躲:
“什么事快说,这可是在长公主门前呢。”
再说,她好歹也已经及笄了,这人也不知道是真呆还是假傻,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宁如寄腹诽着,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卫甄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沉声道:“你还记得昨天看见的那支龙头簪么?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在哪儿?”
“在阿豪府里。”
“临潼郡王?那玉簪是他的东西?”
卫甄认真地点头:“方才宴上,阿豪说新雕了小玩意儿邀我去瞧,我这才想起来。”
“那刚才过去的马车……”
“是南平。”
南平郡主和临潼郡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宁如寄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定是临潼郡王雕了玉簪送给了南平郡主,卫甄才会追着她的马车看。临潼郡王酷爱玉雕,手艺精巧,东西出自他的手倒也不稀奇,但这件事怪就怪在,本该在南平郡主手里的玉簪,怎么会到了一个布衣书生手里?
宁如寄没说话,卫甄又道:“今天倒要谢谢南平,六姐本来还要再喝一会儿,但南平要先走,因明日是斋日,她要去寺里烧香,需提前回去准备,六姐这才把我们都放过了。”
“你莫不是想找郡主问问那簪子的事?”
“我可没那闲工夫。”卫甄把手搁在脑后,笑着靠在车厢壁上,“我整天管你的事还管不过来……说说,你跑了这一天,有什么收获?”
“什么也没有。”宁如寄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微微咬起下唇。这家伙,摆出这副样子,哪里像个王爷,活脱脱一个街头小流氓,随时准备调戏良家少女似的。
“别咬。”卫甄定定瞧着她,声音微不可闻,“你此刻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像男子。”
“不像就不像,左右你认定我是你的书童就成了。”宁如寄白他一眼,回头掀起帘子,跟车夫说回府。
※※※
第二日一早,卫甄便出门往临潼郡王那去了,邀宁如寄同去,宁如寄说什么也不肯。待他走后,她却百无聊赖,索性在园子里练了一晌午的剑。
午后忽然起了凉风,没多久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料想临潼郡王定然会因为下雨多留卫甄一两个时辰,那人自己也是一见着新鲜玩意儿就走不动道的,宁如寄想了想,不如干脆去找他,反正雨下的也不大。
她也没打伞,往头上戴了个斗笠就出了门,路上行人稀疏,她也就走的极快,谁料经过顺天府衙那条街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从街口那边冲了出来,险些和她撞上。
掀起斗笠一瞧,几个人身着公服,不是别人,正是吴永修和他的手下。宁如寄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老吴头儿,又有案子了?”
每每查案的时候恰巧遇到宁小官,吴永修都头疼得要死,可今天瞧见了她,却是头一回打心眼儿里高兴。
“哎呀,真是老天有眼,我正没主意呢!走走走,仁清寺出命案了!”
吴永修上来就要拉她,宁如寄不着痕迹地躲了开去,抬眼看见后面果然还跟着一个和尚。这和尚应该是来报案的,一张脸骇得煞白,显然还没从发现命案的恐惧里走出来。
但看吴永修有点反常,宁如寄一转心思:“死的人很特别?”
不然的话,老吴头儿不会有这么一副看见救星似的神情,她除了会破案,也就这个庆王书童的身份值点钱了。
吴永修一脸苦色:“那倒也不是,就是南平郡主和仪宾今日正巧在寺里烧香,去了问案不太方便……”
“这怕什么,就算是太子殿下在,也照问不误,走罢!”
宁如寄说着,已抬脚先往仁清寺的方向走去。
吴永修在后面一阵嘀咕:“你当然不怕了,你家主子可是皇上最偏宠的幼弟,太子也得喊一声十六叔呢……”
不过他也不敢说的太刻薄了,毕竟宁如寄接着又给了他一句安慰:“放心,询问他们的活儿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