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施主,把你的手放在贫僧的钵盂上来”老和尚开始,声音持重“把你的心魔说出来给满殿的神佛听,佛祖一定能听到,我佛慈悲,一定为您扫除心魔”
“是”陆珈开口,缓缓地伸出手,放在老方丈膝盖下的紫色钵盂上,老和尚双手合十,诵经梵音在殿中又起,陆珈闭着眼睛,单手放在钵盂上,梵音中一遍遍闪放着绿珠的片段,不觉间,泪湿了双目,泪水透过紧闭的双眼缓缓滑落。
绿珠,你在哪里?!
靡靡梵音中,陆珈在心里默念,伴着缓缓滑下的两行泪水。
你知道,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自处。
你跟我说,我拼死拼活的拼这一场前程,连你都保不住,我奔前程为的又是什么?!
绿珠,能不能,等我一下,等我一下,不要走,再跟我见一面。
等我,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等我可以放下一切,就转身出去,不管任何人,带着你,带着陆昱远走天涯,你知道,我不在乎这里功名,我在乎的,只是你跟陆昱的平安康泰。
我在乎的,真的只有这么小小的一点,只有你跟陆昱的平安康泰,如果我没有保住你……,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泪水流的更急,陆珈睁开了眼,泪水模糊了双眼,抬着泪眼,陆珈抬头看着闭目诵经的大师,忍不住的哽咽,微微失声开口。
“大师,我佛说,万物皆有因果,弟子自认一心向善,从未想过要伤人害人,我佛,可否给我一个好的因果,给我……一个好的果,用我所有好的因,给我这一个好的果……”
“万物皆是虚幻”大师睁开眼睛,在梵音中,看着满脸泪水的陆珈“施主何必苦于执着一个循环的果相,施主所做的一切,我佛都看着呢,我佛慈悲,从不会掩天避地,一定会给施主一个好的果相,施主放心就是”
“还请大师给弟子一个明示,我的果可是善的,我要的人,可是还在这人世间”陆珈开口,哽咽不止,虔诚的,恳求的看着老住持“弟子,这一生的祈求,只是想要这一个果,弟子若连这个都失去了,弟子……真不知,要如何自处……弟子要的只是这样,还望大师为弟子祈告满殿神佛,为弟子保住,弟子自当倾尽一切,为世间孝尽犬马之劳,还望大师成全,还望佛祖成全……”
“施主把手拿下去吧”老住持和善的笑着双手合十开口,看着陆珈的满眼泪水。
“是”陆珈依从着,拿下了双手,双手合十,期待的看着老和尚。
“你所嘱咐的人事,都在这里了”拿过紫色钵盂放在怀中,老和尚真诚的看着陆珈,语气坚定和善“我佛慈悲,满殿的神佛都看着呢,施主大仁大义,至善至仁,我佛一定为您佑护着,施主若相信,把您的所护所想之物,寄放在贫僧这边,施主把您要做的事儿做完,再来取,我佛慈悲,不管因果如何,一定帮您佑着,我等僧众,也一定竭尽全力,为您守着,直到您来取走为止”
“……”双目含着泪,陆珈双手合十看着主位上的住持,犹豫不止……。
“施主放心的走吧”老住持依旧笑着,佛祖降世一般全身闪着光“我僧众一定帮您护着,好好地护着,您且放心的去吧”
“有劳佛祖了,弟子一定尽快来取……”抬头看着十几张高闪着金光的佛祖,耳边响着梵音,陆珈双手合十,跪在台阶上深深地叩头。
“有劳大师了”陆珈再次深深叩头,在老和尚的笑容里,恋恋不舍的起身后,转身对着双手合十对着满殿的和尚躬身,在满殿不停止的梵音里,狠下心转身走出了大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庙门。
绿珠,等我,等我扫清魔障回来,我去找你……我,来接你……。
看着陆珈走远的背影,老和尚双手合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师傅”一旁的大弟子双手合十开口“都说北界王王我菩萨临凡,菩萨的心魔我们要如何对待”
“你也说,北界王是菩萨降世,菩萨转世也有苦恼”全殿的弟子都睁开了眼,双手合十,看着主位上的老和尚。
“当然有”老和尚笑的平静,用袈裟的一角护住了钵盂“菩萨降世也是俗世之人,岂会片叶不沾身,你我护住所托之物就好,也算是对得起我佛的托付”
“是”殿中的和尚们再次双手合十,老和尚再次闭上了眼,祷告着开口“我佛慈悲,为行善之人大开方便之门”
梵音再起,在半山腰中流淌着,在日出东山的峡谷中回荡。
伴着梵音,迎着阳光,陆珈走出了主院,外面的大道上,普兰馨已经在车子上等着了,看到陆珈出来,普兰馨有点不耐烦的嚷着“大早上的你到哪儿去了,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山路也不好走,得赶紧走,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上面呢”
“不去了”陆珈走过去,坐上车,拿起鞭子,拉动马的缰绳往回走。
“哦”普兰馨有点不解的,转头看陆珈,半晌后嘟着嘴低着头开口“你说的,天空落下的星星,也是你的母亲吗?”
“我的母亲”陆珈闻言,拉着马的缰绳走着,迎着晨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的母亲啊,我的母亲啊”
“是啊”普兰馨有些期待的转头,看着陆珈“你的母亲,现在……还好吗?”
“好”前世母亲的脸庞在脑海里浮现,陆珈的笑,发自内心“我的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优雅知性,非常的优秀,是个画家,在很多地方出过画展”
“哦”闻言普兰馨嘟嘴,好半晌低沉的开口“听你说,你母亲这么犹豫,那你的母亲会不会看不上我,觉得我不够优秀,又爱惹事,又不懂事……”
“呵”迎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陆珈笑了,只是没有答话,只是拉着马的缰绳,往山下赶,普兰馨低着头嘟着嘴,闷闷不乐,陆珈也没有理她,普兰馨的性子就是这样,生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普兰馨又恢复了说说笑笑。
“你们这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赶着车子,在闹哄哄的集市上,陆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沈蝶舞……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什么?!”只是一句话,让说笑的普兰馨停下了笑容,全身戒备的转头看着陆珈“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出了什么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哦”轻笑,陆珈不动声色的拉着马车的缰绳,看着热闹的街景“你说,你在南郊见了楚君是吧,那你见到楚君的新后没有!”
“没有”普兰馨全身的戒备,睁圆了眼睛,防备的看着陆珈:回来的时候,爹爹都说了,在北楚发生的所有事儿,绝对,绝对不能被北界王知道。
因为这是一件政治事件,北界王知道以后,绝对不会很北楚善罢甘休,因为这是北界王的脸面,所以,一定不能说,沈蝶舞能够压下去,那么所有人都得压下去,不能被人知道,绝对不能被北界王知道。
所以,她面对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必须慎重,不能在北界王面前透漏一点点的讯息。
“好”看着普兰馨戒备的神色,陆珈的心里更加的坚定了一层,如果在北楚出了事儿,那一定是沈蝶舞出事了,可是会出什么事儿呢,难道跟做过的那个梦有关,可是卢炎回来后,只是说玉佩给了沈蝶舞,对立面的事儿,只字未提。
沈蝶舞是不会撒谎的女子,卢炎是最忠心的侍卫,这两个人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问题,沈蝶舞的这件事,出的肯定是不轻的,这件事,一定得查出来。
因为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压下来,问题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是不是……”
“没有”普兰馨几乎是全身戒备的,抬起手拒绝跟陆珈交流,转身爬回车里,拉上了车门“我困了,先睡会儿,不跟你说了!”
“……”拉着马车的缰绳走着,陆珈微扬起头,无声的抿唇,眼眸慢慢的暗了下来……。
因为心里有些事,陆珈驾着的车子也快了些,傍晚时分到南界,把普兰馨送到门口,南界王已经回来了,把普兰馨接过去,催着陆珈走,跟南界王告别后,陆珈策动着马车往回走,赶回北界王宫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
驾着马车往王宫走,正殿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仲大夫带着吴大夫闫大夫,孟大夫,江大夫往回走,看到他们几个,陆珈的眼睛亮了一下,殿门口翻身下车,伸手拉着满身抗拒的吴大夫,不发一言的拽着吴大夫的衣袍往主殿中。
跟着陆珈走,吴大夫几乎吓掉了魂魄,身子列着求救般的看着身后的仲大夫,仲大夫也是满满的无奈,伸手拉着其他三个大夫往正殿走,三个人的脸色都白了,跟着往里走,眼睛都看着仲大夫,仲大夫无声的摇头,推着他们三个走。
正殿中,陆珈放开吴大夫的袖子,走向主位书案,身后,吴大夫转头看仲大夫,仲大夫低头对着他们四个,极低的声音开口“绝对不能不能说出来,绝对不能说出来,怎么问都不说”
“什么事还得小声说”陆珈在主位书案后坐定,微仰头,看着殿中的五个人“说出来给我听听,不是更好”
“大王”闫大夫拱手,被仲大夫暗暗地拉了拉衣袍,闫大夫拱手,稳住声音“我等,我等看,看您如此辛苦,想着,想着今天就不回去了,帮大王您,解决一些事物”
这个借口特别不好,其他四位同时低头,暗暗责备闫大夫,明显让大王觉得你在心虚啊。
“哦,好”陆珈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的笑着,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仲大夫“朝中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再者,有什么事儿,还有仲大夫跟清大夫呢,爱卿不必挂怀”
“既如此”吴大夫适当的开口,躬身“那我等就先回去了,大王也歇着吧”
这句接的妙,其他四人都忍不住暗暗挑大拇哥:不愧是吴大夫,真是了不起。
“呵……”笑出了声,陆珈坐在主位上,微倾身带着笑看着下面的几个人“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糊弄啊”
“大王恕罪”孟大夫吓得首先失声,要下跪被一旁站的仲大夫拉住,接接着拱手“大王,您今天也确实有些累,您看,都是才回来,都有些累,您看,什么事儿,到明天再说,您看,这天儿就要暗了,宫门也要锁了,微臣们,就先回去了”
“……”在主位上坐着,陆珈看着激动的语无伦次的仲大夫,也是有些心软,对着仲大夫他们摆了摆手“去吧,明天,明天想好,给我个答复”
“是”几位大夫躬身,在心中暗暗叫苦,同时躬身,转身走出殿外,正殿中,陆珈看着走出去的人,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老刘正,老刘正跑过来“大王,您回去沐浴休息吧”
“好”看着外面的天色,陆珈的心思动了动,决定今天还是不去看沈蝶舞,明天了解一些事情再说。
------题外话------
把我自己都写哭了的一章,我们都知道,陆珈要的是多简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