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影,只是那人的走狗!
此人真是阴险,大大的阴险啊!
她趴在门缝边,仔细倾听,果然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十分轻微,她根本听不出所以然。
须臾后,那人影又说话了:“床头的木柜里有棉被,姑娘盖上就不觉得冷了。”
她也犟上了,“告诉你的歹徒主子,我是不会盖的!”
外头又是短暂的安静,最后,荀欢只听到人影这样回复:“既然如此,姑娘就自求多福吧。”
而后,那人影便消失了……
这——
荀欢傻了眼,这个歹徒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番对话,实在不科学啊!
不管怎样,寒夜还是如期降临了。
荀欢瑟缩在床角,自己搂着自己,直盯着残留片点橘光的炭火发呆。
她到现在都没有回姜府,姜老爷和姜夫人一定急坏了。虽然她是荀欢,但成为姜含的这两个多月,她吃姜府的,住姜府的,也体会着姜家人给她的关爱。在她眼里,姜老爷和姜夫人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爹娘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年近半百的老人,是不是正因为她的消失如坐针毡,或是四处寻找。这么冷的天,真是苦了他们。
师傅——
她又想到了裴渊,如今,在这个漫漫长夜里,只有他才能给她勇气了。
——“微臣姓裴,名渊。裴是非衣裴。”
——“裴——来太子,跟我念,裴——”
——“呸!”
想到这里,荀欢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笑意收住后,她竟觉得伤感了。
上次,她仗着太子之位,对裴渊百般欺压。却在一次次的交手中,慢慢被他收服。太子与太子太傅,可以很亲近,也可以很遥远。幸运的是,她和裴渊是亲近的。
而这次,一切都大不相同。也不知她与裴渊,还能不能走得那么近了……
一番胡思乱想过后,荀欢险些睡着。
窗外凛冽的风扑打在木质的窗骨上,咯哒咯哒地响。
她复又睁开眼睛,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屈服在冬夜的淫威下,蹑手蹑脚地探向床头的木柜,将厚实的棉被扯了出来。
棉被上有着好闻的清香,似乎是新缝制的,布料尚有些硬。
思绪实在辗转累了,荀欢将自己裹了严实,在饥饿和口渴的双重折磨下,昏昏睡去。
次日醒来后,一切还是没有变化,那个诡异的人影也没有再出现。
设想很美满,现实却很骨感。挺到次日午后,荀欢实在饿得快晕了,她决定猥琐地忘记自己昨日振振有词的誓言。
最终,她还是捧起了茶案上的点心,大口嚼了起来。那壶已经放冷的隔夜茶,也被她喝掉了大半。
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饥不择食。
很快,第二个夜晚又降临了。荀欢看着茶案上已经空空如也的碟子和茶壶,欲哭无泪。
若是明日再没人理她,她可能真的就要香消玉殒了……罢了罢了,她复又想到,自己是穿越来的,怕什么!只是苦了姜含,一个美人儿,无端就这么饿死在小黑屋里……
第三日的清晨,阳光斜斜透过纸窗,柔和地投在地上。
这日明显比以往两日更暖和一些,荀欢睡了个自然醒,又惯性地伸了伸懒腰。
当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继续与饥饿斗争时,紧锁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屋外推开。
霎时间,冬日的暖阳泻了一地,那人的面目在熹微的阳光下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