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奶也想起来了,在旁边佐证道:“还有,我下完面后,觉得太淡,关蓉当时就站在灶房里,非要主动帮我加盐。都怪我当时太大意,根本没有多想。”赵奶奶后悔不迭。杨青叶反过来安慰她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过,你们两位明天要去公堂替我作证。”
“这是肯定的。”老夫妻异口同声地说道。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天也渐渐亮了。众邻居抬着那个半死不活的贼人,杨青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用篮子将小黄的尸体,以及昨晚小黄碗底剩下的一口面条做为证物,再带着人证浩浩荡荡地去县衙告状。
江知县刚睡醒就听见衙役进来禀报说,上次让找狗的那个姑娘又来告状了。这次不知道要找什么。
县令夫人也知道了杨青叶的名号,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这个姑娘也够大胆的,一会儿找猫一会儿找狗的,下回是不是得让大人帮她找相公啊。”
江知县付之一笑,接着整整衣冠,准备升堂审案。
杨家的这个案件震惊了半个端阳县的人。闻到风声的人们早早地挤到县衙门口,等着看热闹。
有人听说小黄死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忍不住叹息一声。
也有人说,这畜生跟人一样,太聪明的都不长寿。
也有人称赞这是真是一条好狗义狗,幸亏捉住了贼人了,要不然,谁知道这个人能干什么,偷点东西还是好的,万一他的意图不在财呢。想想真让人后怕。
江知县升堂之后,才明白这不是上次那种小案,这可是大案,涉及入室偷盗、偷偷投药以及一条狗命和半条人命。
人证,物证俱在,又有众邻居佐证,这案子倒是很好审。
原来,被捉的贼人是上次盗狗团伙中侥幸逃脱的一员。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那些寻常小偷什么都偷什么都拿,而这些人则专门偷人家家里最好最值钱的东西,他们的消息还十分灵通,头脑又灵活,一般是流窜作案,所以暂时没人发现。而且,他们一般只偷东西不劫色,这倒不是他们人品多好,都偷东西了还能提人品吗?因为他们不想惹大麻烦,再者说,钱多了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何必惹出那么大的乱子。
不过这次不同,这次是两人联手作案。牵扯进去的还有一个关蓉。关蓉被传讯时吓得大惊失色。关蓉和杨青叶以及王明东三人之间的关系,使得她有作案动机,而事发当晚,她又去过赵家,这是作案时间,再加上人证物证俱在,她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那个贼是个惯犯,数罪并罚,被投入大牢,而关蓉也在经过审理后被关入女牢。关家哭天抢地,而王明东家则是吓得不敢出声,王明东在家里对父母道:“你们看我说得对吧,这关蓉就是表面看上去好,险些上了她的当,这样的女人若是娶进家,那还了得。”
这话不知怎地传到了关家人耳中,关家人一腔闷火正愁没地方发,于是果断到王家开撕。他们撕得合情合理,有理有据,若不是王明东三心二意、得陇望蜀,他们家关蓉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关家为什么不敢撕杨青叶呢,一是这事他们不占理,二就是大家都知道杨青叶就是个混不吝,人家视衙门跟自己亲戚家似的,说去就去,狗丢了敢去,狗死了也去,杨青叶还放出话来了,她的爱犬死了心情不好,谁个不长眼尽管来。现在谁敢去招惹?关家和王家两家狗咬狗,王明东三五不时地被关家的男丁打一顿,打就打了呗,谁也不说什么,邻居纯粹看热闹。
不但关家人打,杨青叶碰见他,一言不和便和堂弟杨槐又把他打了一顿,挠得是满脸血痕、鼻青脸肿。王明东像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王家和关家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小黄死了,众人议论了几天渐渐平静下来。唯有杨青叶心情仍十分抑郁,期间,众位邻居都来安慰,孟清源也来过,文若华也来了,对于小黄的死,他显得既心疼又寥落。计划被打断了,但京城到底还是要去的。文若华还没来得及上路。京城里就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昏迷了好几个月的十王八爷终于醒了。
众太医欣喜若狂,准备赶紧进宫向陛下婉转地邀功。下人们奔走相告,他们心头的石头落地了,王爷再不好也是他们的主人,王爷不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连府里的狗都萎靡下来了,没有主人撑腰,勇猛不比往日。
李怀远醒来时,也不知道自己在狗身里还是在人身里,抑或是在这阎王家里,他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头顶有只手在晃动,他先入为主地便以为自己还是小黄,那是主人的手,于是就闭着眼睛习惯性地伸舌舔了一下,又轻轻哼哼了一声。
被舔的太医吓得手一哆嗦。众人的下巴险些掉下来,屋里一片岑寂。